10.第10章 十(1 / 2)

入夜,月亮從雲幕背後出來,銀輝透過小窗瀉入室內。蔣浩然呼吸輕緩已然入睡,他把頭抵在喻凡頸窩,一隻手橫過摟住喻凡的側腰,喻凡一顆心百轉千回,心煩意亂。

喻凡沒見過蔣浩然這樣的,這樣強勢,難以回轉不留餘地。曾經不止一個女生跟喻凡告白,遞信也好,點蠟燭也好,隻要喻凡後退一步深鞠一躬,女孩子的自尊心和脆弱的情感都會使事情適可而止,即便是有人情傷難忘,也會保持距離不再輕易打擾。所以喻凡以為感情線都是可控的,可以在理智的預判下發展的。可到了蔣浩然這裏,一切都行不通,怎麼他要前進就不容後退,他說開始就不能拒絕,他可以任性到罔顧後果,喻凡卻不想重蹈父母的覆轍,眼睜睜看著來日方長變成後會無期,把期待和希望都一點點的消磨殆盡,最後換來絕望的灰心。

輾轉反側到後半夜喻凡才睡著,被蔣浩然的體溫烤著,出了一身的汗。

早上起床後,喻凡看見蔣浩然那張暗爽的臉就來氣,沒理他甩手走了。喻凡走去廚房掬捧清水洗把臉就上課去了。

在教室上了小半節課,小朋友們一個個睜著關懷的大眼睛看著喻凡,喻凡略有感應,回頭看了看黑板也沒發現寫錯什麼。終於有小朋友憋不住舉手提問:“老師,你的脖子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喻凡連忙掏出手機打開自拍鏡頭,畫麵裏他的脖子上全是紫紅斑點,密密麻麻連成一片,喻凡本來皮膚細白,斑痕印記顯得十分醒目,隻怕得有個十來天才能消退。喻凡瞬間氣的胃疼,一口氣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他做老師以來一直注重為人師表,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回憶起早上趙老師遇上他時曖昧的眼神,喻凡氣的想出門撿塊磚頭拍蔣浩然身上。

喻凡做了幾次深呼吸,壓下心中的火,向孩子們解釋是他被小蟲子咬了,讓他們不必擔心。小朋友們紛紛表示要去幫喻凡抓蟲子,喻凡心想,怎麼能把這個一米八幾的蚊子拍下去。

喻凡給孩子們授完當日所有課程,走出教室門就看到蔣浩然坐在門口的樹下等他,一看見他就對他笑,笑得膩歪又燦爛,風吹動樹枝,蔣浩然的頭發和衣擺也跟著飛起,好看的像明星的海報畫。喻凡瞬間心軟了下來,默默從他麵前走過,蔣浩然一把拽著他的手腕站起來跟了上去。

喻凡拿著手機仔細觀察自己的脖子,越看越對蔣浩然咬牙切齒,蔣浩然低眉順眼的坐在一旁,一臉虔誠但毫無悔改之意。

“你說說,我怎麼出去見人?”喻凡終於把手機扣在桌麵上。

蔣浩然的手指在喻凡頸上徐徐撫摸,“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就你還掩耳盜鈴,趙老師那天還問我,我們倆是不是私奔出來的。”

喻凡無語極了,“你怎麼說的?”

“我說不是私奔,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喻凡伸手捂臉,跟蔣浩然現在真是一團糟,進退維穀,往前沒路可走,往後他又心軟猶豫。

“浩然,出了這座山,這個世界就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喻凡,別的我不管,隻有一條,你別想不認賬!”

日子按部就班,數日倏然而過,蔣浩然喻凡的支教之旅還有幾天就接近尾聲。

這天蔣浩然結束了他的課程,出了教室門就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站在院裏四處打量,這個人著裝考究,氣質精煉,正是他爺爺的助理陳燃,他溫和的對蔣浩然說:“vincent,可找著你了。我們得回去一趟。”

蔣浩然帶著陳燃進入他住的房間,陳燃環顧這個簡陋的房間,除了一張土炕一張破木桌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床上隻有一個枕頭,另一個扔在桌子上。他向蔣浩然簡單說明了來意:蔣家幾年前投資的一家科技公司在美國準備上市,現在事情有了很大進展,不久前已經成功通過了美國證監會的審批,年底就能開始上市路演,當時是以蔣浩然名下獨立公司的名義進行的投資,需要蔣浩然簽署一些律師文件,這次來就是接蔣浩然回去處理一下相關的問題。

“你爺爺和父親讓我向你轉達,他們都很支持你這次的支教活動,同時他們也很想你,希望你能抽空回美國一趟一家人見見麵。”

陳燃和蔣浩然說著話,門外有好聽的男聲響起:“浩然,浩然,我帶著學生去小溪那裏抓蝦你去不去?”來人發音字正腔圓,普通話非常標準,陳燃心想,這位應該也是城裏來的大學生。

蔣浩然示意陳燃稍等一下,推門出去了,隱約聽見他跟那個人低語了幾句說快點回來什麼的。

蔣浩然又推門進來,告訴陳燃:“他是跟我一起來的,要一起走。”陳燃說好沒問題,他在一把舊木椅坐著,邊環顧著蔣浩然住的這山間的老屋子邊看蔣浩然收拾行李。蔣浩然在他爺爺家位於洛杉磯的莊園長大,莊園占地上百公頃,擁有跑馬場,私人森林,甚至還有一個人工湖泊,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安然住在這樣的土屋裏睡土炕,陳燃內心非常讚許,vincent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一直是他們那個圈子裏第三代的楷模,相比其他家族繼承人整天隻會買跑車開party,蔣浩然已經在資本市場上展露頭腳,憑借他專業的眼光和敏銳的觸覺,近幾年蔣家在科技類公司的投資上獲利頗豐。作為蔣家的唯一繼承人,蔣老先生和蔣先生都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