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不想管這事,哪怕是在客棧睡覺歇著,也比管別人家的閑事強。
“怎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許沉璧思索得入了神,所以並沒有意識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她一看,堵著自己道的,竟然是陳慶安。
許沉璧覺得這人實在是莫名其妙:“偶爾路過此地。”
陳慶安便沒多問什麼,反而聊天似的,跟許沉璧談起那說書先生的事情來:“那說書先生沒了。”
“你若是沒事,便忙自己的去,不要擋我的道。”許沉璧覺得更莫名其妙了,這人好端端地,倒是說起那說書先生來。
說著,她拉著寧行止的袖子就像離開。
真是神神道道。
陳慶安移了一步,繼續擋住了許沉璧的去路。
他不動時,許沉璧還沒注意。但陳慶安一動,一枚原本隱藏在朱紅衣服褶皺之間的白玉佩便顯露了出來。
這玉佩,竟然不是完整的,而是碎成了一半的。
她並不相信,陳慶安作為一個質子,非要配戴一個碎了的玉佩出來撐排麵,除非這玉佩對他有重要的含義。
難道是昨日賠給那賣餛飩的老人的玉佩?
但是,他又是哪來的時間去贖回的呢?
畢竟他的玉佩被扣下不久,這倒黴孩子便遇上了孩童溺水這一檔子事。
“我就是覺得,天道好輪回,善惡應有報。”陳慶安說,“那說書先生嘴上伶俐,總算吃了這個的虧。”
“那你跟我說什麼?”許沉璧還是覺得這個人腦子不太對勁。
陳慶安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覺得,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撂下這話,陳慶安便轉身離開了。
許沉璧看著陳慶安逐漸遠去的背影,側過臉去跟寧行止說道:“這閑事,我還是不想管,你若是想去,你便自己去,我不攔著你。”
說著,她就鬆開抓住寧行止袖子的手,準備揚長而去。
但寧行止卻又拽住了她。
許沉璧回頭,聽他說道:“姐姐若是陪我這麼一程,我再送姐姐幾件寶貝。”
她擰著眉毛,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一本絕世功法。”寧行止見這樣,繼續補充。
許沉璧一甩袖子,就想離開。可寧行止的手確實被她甩下來了,但是再抓起來也快:“再加一爐上品丹藥。”
尋常寶貝易有,但珍貴丹藥有價無市。
許沉璧點了點頭,說道:“成交,但是在第七域的事情,我勸你不要說出去。”
寧行止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拽著寧行止,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巷子,見四下無人,才使用了“移形換影”的術法,來到了那說書先生的身死之處。
至於她怎麼知道這說書先生死在何處的,當然是係統告訴她的。
到達了說書先生的身死之處,許沉璧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便被寧行止虛虛捂住了雙眼。
“姐姐,你還是別看了,這場麵確實,血腥得很。”寧行止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
許沉璧揶揄:“你一個男人,卻比我還膽子小。”
說著,她就伸手挪開了寧行止蓋住自己眼睛的那隻手。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地幹涸的暗紅色的血跡。
昨日還鮮活的很的說書先生,此時癱在血跡的正中間,見他表情安詳,可以得出殺人凶手確實是一招致命。
借著那胸口上的血窟窿,也可以推斷出這人的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
但還是有些不對的地方的。
“我覺得,這不像是人的手筆。這窟窿捅得利落,但邊緣並不平整,想來不是器物導致的。”寧行止說,“我覺得,像是妖獸的傑作。”
“你可讀過《異物誌》?”許沉璧偏過頭去看著他,眼中盡是不讚同。
《異物誌》,便是記錄著鹿靈族來源習性的古籍的名字。
“讀過的,第二卷第三十七頁,講的便是大越如今的瑞獸,鹿靈族。”
許沉璧難免高看他一眼。
這《異物誌》名字瞧起來平常,但卻確實是舉世難尋的古籍。
更何況能準確說出所在卷數與頁數,可知這人確實於讀書此道天賦異稟。
許沉璧接著說:“你既然讀過,也知道,這白玉京有鹿靈族的庇佑,別的妖魔鬼怪難以侵入。既是如此,又怎麼可能是鹿靈族的手筆呢?”
寧行止也看著許沉璧:“姐姐既然知道此處隻有鹿靈族,那這件事,為何不可能是某隻鹿靈族後裔的所作所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