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酒肆,曲拓城三教九流彙集之地。
在曲拓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回”字形建築,中間一處大院,青磚鋪就地麵。
大院外側,東南西北四麵屋子相通,每一麵放置五十張八仙桌。
菜,永遠隻有六樣。
蔬菜三道:鹽浸牡荊葉,水煮青根藤,油炸炎木果。
牡荊,灌木,荊條紫色,葉子黑色,厚實,清香。鹽水浸後,去掉澀味。
葷菜三道:水煮猾羊肉,火燎地噴子,齒芽葉燜畢方蛋。
地噴子,城外地底下的一種肥蟲,十多厘米長。喜歡集聚,挖到蟲窩,大多有數十條。清理幹淨後,放置在燒的滾燙青山板上炙烤,滋滋冒油,肉質細膩。
上桌的永遠是這六道菜。
人多,分量多,人少,分量少。
一人的話,就搞個拚盤你,不用點菜。
酒,隻有一種,由曲拓城唯一酒坊,也是唯一官方酒坊供應,稱為大月酒。
不烈不醇,喝少了不過癮,喝多了醒不來。
天剛擦黑,武凡陽帶著幼珊,陳君文,還有兩名弟兄到了。
紅漆大門敞開,門前站著十多引路的夥計。
“客官,定了桌?”一名夥計引了上來。
“不知何二狗何軍爺到了沒?”武凡陽忙問道。
“剛到不久,幾位隨我來。”夥計記性極好,帶著幾人往南屋走去。
幾人順著桌子中間一條兩米寬地板向裏走去。
地板兩側,各三排八仙桌。
四麵屋內八仙桌上,已坐了大半客人,一眼看去,煞是熱鬧。
“何軍爺,想不到曲拓城有這麼大一個酒肆,坐滿了可有千人?”武凡陽真心讚道。
“千八之數。”何二狗得意地看了眼四周。
“那遠超巴鄲城了。”幼珊驚歎道。
“這位是弟媳?”何二狗問道。
白天已暗暗驚歎幼珊美貌,不方便詢問,現在趕緊了解下。
“見過何大哥。”幼珊忙上前打招呼。
“武兄弟,你好有福氣,曲拓城都難尋。”何二狗誇道。
“哈哈哈,何兄,你客氣了,幼珊也是曲拓人,隻是自幼在巴鄲長大。”武凡陽微微一笑。
“我說麼,巴鄲小城,怎麼會有弟媳這樣漂亮的女人。”何二狗開心地大笑。
六盆菜,兩壇酒端上了桌。
何二狗又指著菜和酒介紹了一番。
“嗯,清香肥厚。”幼珊嚼著一片牡荊葉連連誇讚。
相隔十八年,她又回到了曲拓城,品嚐到了父輩祖輩的味道。
“何兄,請。”武凡陽端起酒杯敬道。
他已經習慣淡寡的酒味。
“武兄弟,龍門酒肆最是消息靈通之地,城內貴族弟子,富商也經常來此一聚。你那精鹽,剛我已經聽人說起,了不得。”
何二狗咽下一塊猾羊肉,拇指豎起。
“不滿何兄,一大盒精鹽我們隻賣了一半,都是一兩金一盒。留著五十小盒,預備請何兄指點,送一些到豪門家中。”武凡陽低聲說道。
“嗯嗯,這個主意好,明日恰巧不當值,我帶你們走一走。”何二狗應道。
陳君文抬頭看了看四周,見院子四周圍著又粗又高的鐵柵欄,足有十米高。
柵欄頂部拉起一條條手臂粗紅繩,縱橫交錯,組成一個個碗口大網格。
整個院子,猶如一個鏤空的鐵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