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涿縣、樓桑村。
“玄德,玄德。”
“來了,來了,別催!”
隻見一個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麵如冠玉,唇若塗脂的青年,匆匆拿起桌上的荷囊走出家門。
“嗬,挺鼓啊!汝叔父瞞著叔母又資助汝銀兩了?”
“必須的必啊,今兒哥們請客,咱哥倆不醉不歸。”
簡雍看著用手顛著荷囊向他炫耀的劉備,猶豫再三,說道:“玄德,汝與吾情同手足,有些話吾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備沒好氣地看著簡雍,順手把荷囊塞進了腰間,說道:“說人話,天天汝吾的,聽不慣。”
簡雍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無奈改口地說道:“玄德,自從半月之前見你,就感覺你和從前大不相同,總覺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玄德,性格溫寬和,寡言少語,而且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現在的你……”
劉備望著欲言不語的簡雍道:“說啊!話不說完,全家玩完,話說一半,立馬完蛋!”
簡雍雙拳緊握,牙關緊咬,臉也被憋得麵紅耳赤,最後終於忍不住地說道:“現在的你,粗鄙不堪。”
劉備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憲和,你也這麼覺得麼?你不覺得我有高祖遺風嗎?”
簡雍聽完,臉色大變,先是偷偷環顧下四周,當下無人,然後舒了口氣,後怕地說道:“玄德,休得胡言,你這是大不逆,無父無君!”
劉備拍了拍簡雍的肩膀,放心地說:“安啦,咱倆是過命的兄弟,我就在你麵前說說,再說了,我也是漢室宗親,高祖的血脈!”
簡雍看劉備仍在信口開河,還欲再勸,劉備趕忙摟住簡雍肩膀,向涿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麼,喝酒去!”
涿縣,某酒樓。
“玄德,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劉備好奇地回答:“沒有啊?咋了?”
簡雍還是不死心地說道:“你這半個月說話做事都怪怪的!”
劉備心虛地看著簡雍,發現簡雍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於是說道:“不怪,不怪,隻不過我最近在攻讀《史記》,<史記高祖本紀>裏記載,高祖好酒及色,愛辱人。”
簡雍破口說道:“你學高祖點好……。”
突然簡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臉色一變,連忙跪地叩拜,嘴裏還不斷念叨咕:“高祖在上,小民不是有意冒犯,請高祖恕罪,恕罪。”
隨即起身看著捂著嘴笑的劉備,咬牙切齒地說道:“玄德,汝在敢辱高祖,吾與汝割袍斷義。”
劉備連忙端起酒盅賠罪道:“絕對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下次,喝酒,喝酒。”
簡雍看到劉備賠罪,於是勸道:“想當年高祖於市井發跡,雖有一些壞習,但舉兵後就已改正,想我高祖何等的風姿偉業,創我大漢三百多年基業。”
簡雍似乎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臉色憤恨說道:“想我大好河山,如今卻被十常侍,黃巾軍……”
劉備看著泫然欲泣的簡雍,安慰道:“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徒增煩惱,咱們喝酒。”
簡雍看著對朝廷漠不關心的劉備,痛心疾首道:“玄德,虧你還是大漢宗親,曾經你豪雲壯誌要為國為民,如今你……”
劉備也被簡雍一而再,再而三的激起怒氣,慨然道:“大丈夫在世,應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簡雍被劉備的豪氣也嚇了一跳,仔細回味劉備剛說過的話“大丈夫在世,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玄德,霸氣,霸氣啊!我錯怪你了,我當自罰一杯。”說罷簡雍開懷大笑,舉起酒盅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