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到底之後左轉喔。」梁世明笑著提醒。
「啊……好的。」李少鋒點頭回應,踏入裏麵的走廊之後隨即發現兩側有好幾個房間,掛著風格不一的門牌,粗略掃過去是每位成員的名字,暗想剛才林誠踏入交誼廳的時候也先進到走廊放書包,這個大概是他們的私人房間,盡頭左轉之後又走了十多公尺才抵達門口吊著簾幕的廁所。廁所又分成男女,牆壁貼著紫、藍、白三色馬賽克瓷磚,兩個頗有設計感的陶瓷洗手台設置在門旁,霧麵玻璃隔板旁邊是四個小便鬥和兩間獨立馬桶隔間。
「廁所也是豪宅等級啊,然而為什麼要建成多人使用的款式,瞭望塔的成員聽起來就外麵那幾個人而已吧。說起來,光是這間男用廁所的坪數就超過我的租住處了……明明我也算是租了對於高中生來講非常高級的物件了,這種反差真是恐怖……」李少鋒喃喃自語,凝視著不規則菱形的鏡子,待了好一段時間等到情緒稍微平複之後才隨便洗了手,踏出廁所。
這個時候,電視熒幕播放著一部夫妻都從事間諜工作、卻互相瞞著對方的歐美喜劇電影。家庭劇院組的音響不時傳出槍聲、英文對白和輕鬆愉快的背景音樂。瞭望塔的成員們或站或坐地待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一邊吃著披薩一邊隨口閑聊。
成為高中生之後總是單獨行動的李少鋒一時之間無法習慣這種愉快熱鬧的氣氛,呆站在走廊末端,好半晌才繼續走回沙發區域。
當李少鋒默默坐回沙發的空位時,梁世明忽然輕拍著手,吸引眾人的注意力之後拿起遙控器將電影暫停,朗聲說:「那麼大家應該都吃飽了,差不多該討論正題了。」
「還有什麼事情嗎?」李少鋒警戒地問。
「這個算是瞭望塔工房的慣例。所有的新成員在最初的半年內都要有一位師父跟著,教導各種基礎知識,正好趁現在大家在場的時候替你找好師父。」梁世明笑著解釋。
「……怎麼一口氣增加了很重的宗教感。」李少鋒遲疑地問。
「單純因為這是瞭望塔的傳統才會使用『師父』的稱呼,實際上說是直屬學長姊也可以。其他隊伍基本上也都會給新人分配一位專屬指導員,幫忙解答疑惑、指導武術,擔任指導員的那人也可以累積教學經驗,達到雙贏局麵。」梁世明說。
如果是直屬學長妹應該就還好。李少鋒暗忖:這麼聽下來,這支隊伍的草創成員應該是梁世明、秦樓月和那位今天沒到場的畢業學長,林誠、燕子和楊千帆是之後才陸續加入的。從每個年級都有成員這點猜測,說不定工坊每年都會從新生當中物色合適的人進行勸誘,楊千帆隨身帶著那枚玩家戒指或許就是這個理由。
「我的師父是定緯哥……張定緯學長,他現在是大學生,在台北讀書,今天臨時趕不回來。」林誠笑著接話:「然後我負責教導燕子學妹,不過其實隻是名義上的師父,畢竟剛才提過我是半個迷途者,沒有辦法教導燕子學妹、千帆學妹這種加入時就是經驗者的玩家,然而反過來講,什麼都不懂的迷途者很需要師父在旁解釋各種克蘇魯遊戲的常識。」
「當然沒有問題……那麼半年後呢?」李少鋒追問。
「畢竟之後也會待在同一支隊伍,大多還是會維持師徒關係。」梁世明說。
「所以這是相當重要的關係,對於新人和師父雙方都是。」秦樓月笑著補充。
「關於這件事情,請讓我擔任少鋒的師父。」覷準對話空檔的楊千帆立刻舉起手,正色自薦:「這件事情的起因在於我弄丟了玩家戒指,我也是最後加入工房的成員,於情於理都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等等!」燕子忽然插話說:「人家可是還沒有承認這小子,暫時加入工坊這件事情就先算了,怎麼可以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家夥隨時待在帆帆身旁,那樣太危險了!人家反對啦!」
「千帆學妹是工坊裏麵等級最高的玩家,武術和修為也無人能及,如果連她都無法處理,其他人也束手無策吧。」林誠無奈苦笑。
楊千帆居然是這些人裏麵最強的?李少鋒暗自訝異,隨後想起音樂教室的流暢抽刀和停車棚的縱身跳躍又忽然覺得可以接受了。
「與其讓這小子不懷好意地接近帆帆,不如讓人家擔任他的師父!人家也夠格吧!」燕子挺胸。
有預感如果讓燕子擔任自己的師父會陷入相當悲慘的處境。李少鋒立刻向著梁世明投以求救視線。
「……那麼要投票嗎?最為公平的方法。」梁世明笑著詢問其他人的意見:「順帶一提,我覺得讓千帆擔任師父就行了。」
「同意世明。」秦樓月說。
「千帆學妹是最後加入工房的成員,按照傳統也該讓她擔任新成員的師父,修為方麵當然也沒問題,我也投讚成票吧。」林誠笑著說:「三比一,看來不需要征詢定緯哥的意見了。」
發現沒有任何人站在自己這邊的燕子鼓起臉頰發出「姆姆姆」的聲音,卻也知道繼續堅持下去也沒有效果,隻能夠徒勞地狠狠瞪著李少鋒,用眼神持續發出警告。
「那麼依照投票結果就讓千帆擔任師父了。」秦樓月總結地說。
「我會努力完成這項職務的!」楊千帆鄭重地說。
「適可而止就可以了。」秦樓月提醒說:「短時間內也不會讓少鋒實戰,先讓他記住修煉的基礎知識就行了。」
「好的!」楊千帆正色答複,轉向李少鋒說:「今後半年內,我就是你的師父了。」
「那、那麼就麻煩妳的……師父的鞭策了?」李少鋒遲疑回應。
「我會盡己所能地教導,你也要好好學。」楊千帆正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