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對尉成之並不是一見鍾情,多年後她也問過自己,自己對尉成之的所謂的“情”真的是愛嗎?還是對曾經自己放不下執念。
2017年9月份,那是蘇橙第一次見尉成之。當天蘇橙因發燒輸液去晚了社團宣講會,之後便看到這一幕:一個男孩身穿條紋襯衣,搭配一條休閑褲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他五官清秀白皙,一米七五左右,說話溫吞,語氣溫柔。講的起勁時會用手扶一下黑色鏡框,從骨子裏透出自信。相比之下,當天蘇橙就狼狽了,因為生病的原因她的臉色有點鐵青,嘴唇發幹,披頭散發,隻看臉讓她有點像古墓裏的喪屍,還有來不及整理的衣服,外套和內襯特別不搭,腳上踩著一雙八塊錢的粉拖鞋,及其滑稽。蘇橙斜靠在門口,就這樣看著他。
蘇橙問旁邊的女孩“這位不是社團的吧?沒見過。”
女孩一臉嬌羞,“嗯,他就是尉氏幹鍋店的老板——尉成之。”這家店蘇橙知道,之前社團有人找過蘇橙幫他們做宣傳。
“樂隻君子,福履成之”倒是人如其名,確實一副君子長相,名字也好聽,蘇橙這樣想。
“一直以為開幹鍋店的都是中年發福油膩大叔,這人倒讓人意外,有他聯係方式嗎?”
“你要幹嘛?”女孩警惕的看著她。蘇橙從那樣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這種眼神殺傷力不大,但具有攻擊性,這是雌性在維護自己的雄性時向對方發出的信號,仿佛在宣誓主權。女孩叫嚴薇,前兩天看到她發的朋友圈,說自己遇到喜歡的人,女性在這方麵的第六感都準,蘇橙多少還是懂得。
蘇橙將手嚴薇的肩膀“別緊張,交個朋友而已。”
嚴薇並沒有將尉成之的聯係方式給蘇橙,晚上蘇橙和王哥一起去尉氏幹鍋店,王哥是一家奶茶店的老板,和蘇橙關係不錯。
尉成之對蘇橙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咦,你來啦?”蘇橙差異的看著他“嗯?你認識我?”
“下午我們見過,在宣講會上。”
蘇橙笑,拿出手機“那我們加個微信嘍。”就這樣兩人互換了微信。
蘇橙對吃幹鍋並沒有興趣,她僅僅是好奇,加上生病,本來就沒什麼胃口。飯到中途,蘇橙叫住尉成之“老板,”尉成之轉身,“那個,能給我一個塑料袋嗎?我想把骨頭打包回去喂狗。”王哥在奶茶店養著一條阿拉斯加,叫豆漿。
蘇橙和王哥都沒有怎麼吃,將剩下的肉和骨頭一並打包了,樓梯口遇到嚴薇和夏雨桐,嚴薇站起身“橙哥。”蘇橙是個典型的北方姑娘,性格豪爽,不拘小節。身高168,高又瘦,長相也不屬於小家碧玉,五官大氣,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
聽見嚴薇的聲音,正在算賬的尉成之抬頭,“怎麼了?”
嚴薇忙擺手,“我沒有在叫你,我在喊她,”說完指向蘇橙。尉成之順著嚴薇指的方向看過來“我以為她在喊我,我叫尉成之。”
蘇橙挑眉,“我知道。”
尉成之看一眼蘇橙手上的東西,“沒吃完啊?”
蘇橙提起袋子,“你說這個?帶回去喂狗。”
尉成之低聲說道:“喂狗骨頭就可以了。”
蘇橙知道尉成之誤會她的意思了,也不做解釋,斜身靠在收銀台,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蘇橙。”
回憶是條會鑽空子的魚,它發現人有閑暇時,就會悄悄潛入腦海,吐出一種名叫“思念”的泡泡。
最近蘇橙總是半夜醒來,用手摸摸枕頭,發現上麵是濕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遺忘了這麼久的事,仿佛塵封的潘多拉魔盒解開封印一般突然被打開,幾年前的那些事事非非像洪水猛獸一樣湧入她的腦海,揮之不去。蘇橙開始不由自主想那個人,想他過的好不好,想他身邊是否已經有了別人,越想就越難過。
14歲,蘇橙愛上一個男孩——路遠揚,愛了五年,糾纏了五年。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或許又在一起過,隻是彼此不承認罷了。她偶爾會問自己,那麼懵懂無知的年紀會有愛情嗎?結果自己也不清楚。不可否認的是,即使現在已經放下了,但路遠揚始終在蘇橙心裏的一個角落,和他發生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裏,隻不過那個人,那些事,都被她裝進一個盒子裏,上了鎖,悄悄藏到心底,隨著時間的推移,鎖芯生了鏽,盒子蒙了灰。
在蘇橙看來,無止境的思念是懦弱的一種體現,生活加持在每個人身上的砝碼都一樣,隻是形式不同罷了,就像此刻的蘇橙,表麵還是和往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但從夢到路遠揚那一刻起,她心底的狼狽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