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蘇橙正在吃飯，同學給她發過來一個超級惡心的表情包，蘇橙瞬間沒了食欲。她突然靈機一動，也可以用這張表情包去惡心別人，拿起手機給尉成之發了消息：
“你下午吃飯沒？”
“還沒。”
“那你吃飯的時候要告訴我，送你一個小驚喜。”
“好呀。”他們的聊天永遠這麼簡單。
晚自習回來已經九點，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玩手機，十一點鍾的時候尉成之給她發了一條語音：“蘇橙，我今天喝了好多酒。”
蘇橙想到白天要惡心他的事，他喝成這樣，估計也惡心不到，沒了興致“那你早點睡吧。”
“你是不是要給我帶好吃的。”
蘇橙覺得好笑，大半夜的她上哪兒給他帶吃的。
“帶什麼吃的，趕緊睡吧。”
“那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蘇橙沒反應過來，接著那邊又傳來一條消息“有沒有要對我說的秘密？”
蘇橙想了想，按下輸入鍵“什麼秘密啊，我沒有秘密。”她覺得他真的是喝飄了。
那邊繼續發來語音，隻不過這次不是尉成之，是另一個男孩，聽起來有點陌生：
“不好意思啊，我哥喝多了，亂發消息。”語音裏很安靜，沒有一絲嘈雜，隻有男孩的聲音傳過來。
“沒關係，你讓你哥早點睡吧。”
“他現在已經睡著了。”蘇橙剛打出“晚安”還沒有發出去，那邊又發來一條消息“不過……”男孩的音聲在語音裏停頓了幾秒，像是若有所思“你真的沒有什麼秘密要對我哥說嗎？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達。”
蘇橙一頭霧水，覺得莫名其妙“我沒有秘密，你也趕緊睡吧，把你哥看好，晚安。”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備考四級，那天手機發來一條短信，說蘇橙還欠2000元，要她十二月底結清。她突然想起來開學被騙子訛了四千塊，之前省吃儉用還了兩千，怎麼把剩下的兩千給忘了。現在已經快十一月底了，她把洞補了。正好一個學長在一個新開發的app上投資了三十萬，現在需要人把這個app推廣出去，推廣每家30元，蘇橙想著有個來錢的路子總比沒有好，便答應了。
幾天下來，蘇橙還欠1100元，她本來可以向家裏伸手，但並不想這樣做，蘇橙和父母的關係一直以來都很緊張，況且自己已經是一個具有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總要為自己因愚蠢而犯下的錯誤買單。
她苦思冥想一個晚上“怎樣來錢快？”最後心一橫，去做主播。前兩天看朋友圈有公司在招主播，底薪三千，蘇橙知道這種直播公司雖然門檻低，但裏麵很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指望別人給自己刷禮物，隻要熬過一個月拿到底薪還完債就撤。
當天晚上，蘇橙聯係到那家直播公司的人事，她給蘇橙發了定位，讓她第二天去麵試。
第二天蘇橙到那家直播公司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半，天很黑，街上路燈昏暗，即使發著光，也要用手電筒打著光才能看清路。蘇橙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這種地方，一直以為這種地方隻有在電視上才會出現。這條街很舊，有點像七十年代的集市，由於是冬天，街上沒有幾個人。旁邊的幾家飯店連門牌都沒有，在用紅磚砌成的牆上寫著“早點”二字，這個點已經打烊了，裏麵黑乎乎的一片。蘇橙繼續往前走，聽到一陣音樂讓她頭皮發麻，她聽過這個音樂，小時候給老祖宗上墳的時候“陰陽”就吹得這種音樂，她們那裏管能在陽間陰間相互溝通的人叫“陰陽。”手機在不停的顫抖，蘇橙知道這是她的手在抖，她多少是有點迷信的，從小到大都怕鬼。硬著頭皮，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這個世界上沒有鬼。”走了一段路，蘇橙看到音樂傳來的地方，那是一家花圈店，裏麵燈還亮著，門口坐著一個女人，她頭也不抬，認真紮著紙人，皮膚暗黃粗糙，黑發隨意挽在腦後，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紅衣服，黑褲子，昏暗的燈光下襯的那件紅衣格外刺眼。小時候看過的恐怖片一下子湧入她的腦海，她加快腳步，害怕那女人抬起頭來，自己看到的是一張麵容可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