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時候,她還故意大聲說道,“夢夢,我家書房在這邊,別走錯了。”
周憐禮被鄭昭拉進書房,又接著看了兩個合同,心裏盤算著照鄭昭那個工作難度,半個小時人應該會走了。
沒過多久,他忽地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有鄭昭隱隱傳來的說話聲。
她們怎麼上來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書房裏木質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已經響起。
五秒鍾過後。
書房門被打開。
鄭昭一個箭步搶先何夢進門,先環顧了一遍四周,確認裏麵沒有人後,這才放心下來。
她拉著何夢徑直坐在電腦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讓她不四處亂瞟。
跟了鄭昭這麼多年,何夢對這個老板很是了解——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按照鄭昭一貫的品味,這個書房的裝潢對於她來說過於古樸冷淡了。
她盯著牆上懸掛的“立身元貞”四個字,覺得這種字畫出現在鄭昭書房裏真是違和感滿滿。
還沒等細琢磨,她又低頭盯著電腦桌麵裏幾個財務報表,疑惑開口:“我怎麼不記得我們業務已經發展到需要財務報表的程度了?”
“你快改你的ppt吧!”鄭昭聽的心驚肉跳,按著她的手打開ppt,“早點改完早點回家,我給你放假!”
ppt一共沒多少,何夢更新了一下最新數據,花了不到十分鍾就改好了。鄭昭目不轉睛盯著她點下發送鍵,下一秒就拉著何夢快步離開。
真的是,做賊都沒這麼緊張的。
她心如擂鼓。
誰知道周憐禮會不會突然冒出來,到時候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離開時,鄭昭恍惚聽到一聲輕咳從書房裏傳來。
把何夢送走,鄭昭趕緊跑上樓看情況,發現周憐禮並不在他自己的臥室裏,轉了好幾圈又轉到書房。
書房寂靜無聲,隻有淡淡的白檀香氣息。
鄭昭試探性開口,“周憐禮?”
“嗯。”
窗簾後傳來一絲悶悶的聲音,遙遠而模糊。
她沒想到這位平時高高在上的總裁會躲在窗簾後麵,心裏好奇,快步走過去,拉開窗簾問道,“你怎麼躲在後麵?”
“剛才在處理點事情,沒來得及出去。”
就算是躲在窗簾後麵,周憐禮表情依舊八風不動。
“我都送她下樓了,幹嘛還一直躲著?躲貓貓呢?”
難不成周憐禮專門喜歡呆在角落裏?
“要是出來了,恐怕某個小沒良心的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出。”
周憐禮倚在窗邊,盯著鄭昭,慢條斯理一字一頓,“我可得好好在窗簾後麵呆著。”
“讓她看看,我這個別墅主人是怎麼被迫害的。”
他涼涼開口,聲線悠悠,好似調侃。
什麼啊?
故意讓她愧疚是吧!
鄭昭心裏確實有些愧疚。
讓周憐禮這麼個大活人躲來躲去的——他們關係雖然隱秘,卻合理合法,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偷情。
想到這裏,鄭昭抬眼看了看他。
她不算矮,但麵對超過一米八五的周憐禮仍舊矮了一個頭,此時隻能仰起頭來,手裏還攥著書房深紅色的窗簾。
這個動作像古代掀開新娘子的蓋頭,又像金屋藏嬌私會小情人,哪一種都不太符合他們現在的身份,哪一種套在周憐禮身上都很搞笑。
想到這裏,她腦補了一出大戲,忍不住笑出了聲。
周憐禮抱著胳膊,表情疑惑。
“你看我這樣,像不像掀起你的紅蓋頭?小娘子?”
說罷,鄭昭還做了個掀蓋頭的動作——調戲周憐禮這種木頭的時候不多見,她可要好好抓住機會。
周憐禮看著她故作輕佻多情、將自己裝成個大爺的樣子,眼睛裏罕見彌漫出幾分笑意,搖了搖頭。
“不像。”
說罷,他伸手抓起窗簾,一隻青筋遒勁的胳膊攬著鄭昭的腰,將二人換了個位置。
周憐禮身形高大,鄭昭被他禁錮在窗邊動彈不得。晚風吹進窗子裏,絲絨窗簾被吹拂起來,一時間滿室生香。
周憐禮眉目深闊,眸色閃動著深邃的光芒,直直望進鄭昭的眼眸裏。
“這樣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