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頷首。
青年高挑的眉眼漸漸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形,揚起一抹輕鬆的淺笑,在晚霞絢爛迷彩的映襯下,就仿佛將一切都解脫了的一般坦然舒暢,連麵容也更加綺麗了幾分。
愉悅的心情下,兩人加快了步伐,向山下走去。
一輪黯淡偏紅的圓月從東方慢慢爬上天空,昏沉的月光透過那扇簡單素淨的窗戶射入的屋內,輕輕地撫上了幹淨的地板。床並不大,卻正好可以容下兩個人。高大的男人將懷中的青年又擁緊了幾分,伸了手將床頭燈按下。
屋內頓時又恢複到了初始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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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天|朝國內卻不是一片太平。
天色剛剛泛亮,忙碌的一天正式開始。大清早的,餘龍便騎著電動車到了單位樓下。剛買了一個燒餅啃了一口,他便走到了報刊亭前打算買一份報紙。
B市的天氣並不算冷,但是今天的風卻特別大,將報刊亭上壓著的一堆報紙吹得是到處亂飛。餘龍正準備說一句“來份人民日報”,視線便被某報頭版上一張大大的圖片給吸引住了。
“這……這不是女神徐瑩瑩嗎?!!!”餘龍驚駭地大喊,“老板,我要一份《娛樂日報》,不用找了!”說著,餘龍連燒餅都扔在了一旁,隻顧著低頭看著鋪設了整整大半版麵的新聞八卦來。
這種情況在□□各大地區正在上演,隻要有《娛樂日報》的地方,便有這樣心碎不已的宅男。原本他們看到那碩大刺眼的標題時,心中還感到了一絲氣憤,恨不得把這家報社給砸了。但是當他們看到那清晰的照片和底下明明白白、條理清晰的文字後,心中不由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徐瑩瑩……該不會真的和這個又醜又胖的老男人上了床吧?
天語大樓第35層,董事長辦公室。
潘倫將那一疊《娛樂日報》狠狠摔在了桌上,薄薄的報紙在光滑的桌麵上滑動了一會兒,很快落在了地上。站在桌前的那個斯文儒雅的男人見狀,彎腰將報紙撿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報紙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道:“潘總,消消氣。”那聲音十分淡定鎮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潘倫一聽到對方的聲音,怒氣值更是爆表。他惱怒地一拍桌子,喝道:“許棋,你到底知不知道?!徐瑩瑩可不是郭蕭,更不是楊思辰!她是我們天語力捧的小花旦,這種事情一曝光出來,她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形象還要不要了?!”說著,潘倫的視線又落在了一旁低著頭不敢吭聲的其他高管身上,他走上前一腳踹在了一個胖男人的腿上,罵道:“這次《娛樂日報》的消息怎麼沒先經過你的手,就發出來了?你他媽怎麼辦事的?”
那男人被潘倫踢得一個腿軟,差點跪在地上。他膽膽顫顫地擦了擦額上碩大的汗珠,結結巴巴地說:“潘……潘總,這次真的不是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娛樂日報》居然沒有通知我們,就先發了事情。”
“你他媽給我滾蛋,現在就去找《娛樂日報》,給我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是是是是!”那人如釋重負地跌爬著出了辦公室,動作之快好像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似的。
潘倫陰森森的眼神在其他人身上一一掃過,明明還沒到不惑,那張曾經英俊的臉上便出現了幾道深深的皺紋。由其是鼻旁兩道深刻的法令紋,如同雕刻上去的一般,令他看上去整個人都蒼老起來。
聽著潘倫不停教訓其他高管的話,許棋微微眯了眸子,露出一個不悅的表情來。“潘總,這件事很明顯不是那麼簡單,你這樣單純地責怪他們是沒有任何用的。”
聽到了那個最討厭的聲音,潘倫氣得狠狠瞪了許棋一眼,問道:“那你說怎麼辦?誰知道那個徐瑩瑩居然沒做任何偽裝的就出了酒店,還那麼迫不及待的和那個老男人車震?這種事,她也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做出來的!”潘倫已經氣得口不擇言起來。
聞言許棋不由皺緊了眉頭,反問:“那為什麼徐瑩瑩要去陪錢總?我記得錢總最近投資的那部電影,應該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吧?”
似乎被人戳到了痛處,潘倫忽然僵硬了一瞬,然後又趕緊遮掩過去:“這個不是重點,你別管這些無聊的事了。我讓你過來不是讓你去在意這些小事的,而是讓你來解決問題的。”
被眼鏡遮掩的地方閃過一縷幽光,許棋的嘴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推了推鏡框,說道:“這件事證據確鑿,不好抵賴。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趕緊召開新聞發布會,讓徐瑩瑩向大眾道歉,並且公司方麵作出一個適當的措施,先冷徐瑩瑩一段時間。”
潘倫思索了半晌,最終也無話可說。他又罵了旁邊的一些人幾句,便將任務發布了下去。至於許棋?後者正是潘董事長的眼前紅人,潘倫還不至於專門去找對方的碴。
而潘倫也並沒有發現,隔著一道薄薄的鏡片,那個長相平凡的男人正用冷浸浸的眼神盯著自己,沒有一點感情,仿佛隻是在看一個可利用的道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