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雪越下越大。
今天沒有刮風,雪落靜成一副別樣美景。
南河三驅著大燈碎裂的汽車趕來時,隻見到法院門外一片祥和,各自整理各自的衣服。
任樂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推著段禮周快速下台階往南河三那去:“南老師,南老師。他著急上課,快幫忙把我哥送回學校。”
南河三望向張律師。
對方一字未言,隻搖搖頭。
他早就料到了。
這場官司,會輸。
段禮周拗不過她,自己也確實是翹了課來的:“下次有這種事,你要告訴我,別自己扛。”
“我發誓絕沒有下次。”任樂清幾乎是把他硬塞進車裏的,“以後別人給你打電話,你別管就行。你今天就不該來,影響我發揮。”
“……”段禮周無語。
說來說去還成他的問題了。
他也不再和任樂清推拉,臨走前囑咐她不準動手。
任樂清敷衍地點點頭:“嗯嗯,知道,知道。”
眼睜睜看著南河三把人帶離法院大院,任樂清解脫般舒出一口氣。
張律師和陳律師也就此告別:“上訴的有關事宜,我們還是和簡先生聯係吧。”
“行,行。”任樂清最怕麻煩,巴不得什麼事都別來找她。
再回頭,她看見半熟未熟的男生從台階上漫步下來。
以前覺得他跟個小孩似的,會上課偷吃,會被摔炮嚇一跳,會在午睡之後的臉上留下幾道紅印子。
但現在他每一步走得都很沉穩。
人踏入社會之後,果然是不一樣了哈。
他偏頭去跟旁邊的弟弟說話。
離得有點遠,她聽不見。
梁靖雖說跟他堂哥差不多高,但步子顯然沒梁照一大,剛走兩步就跟不上了:“哥你趕著投胎啊,下樓梯這麼快不怕摔個狗吃屎嗎?”
梁照一不聽他叨叨:“一會兒直接送你回家。”
“啊?我們不去姑姑那邊送節了嗎?”
“明天再去,我有事。”他看樣不想說有什麼事,梁靖也就乖乖地沒問。
八成是和樂清姐姐有關。
梁靖剛才在車裏沒好意思仔細打量她,這會湊近了看,不免連連暗歎。
雪襯得她膚色剔透,白光下更顯嬌嫩。她的長相並非完美,沒有優越的眉骨、挺拔的山根,五官也不小巧,就是未曾經西方衝擊過的東方美人。
端莊,大氣,笑起來還有一個酒窩。
梁靖是年輕一代的審美,喜歡精致的五官、小臉、歐式大雙,但他也覺得任樂清好看。
難怪呢。
梁靖跟上去,側眸看著梁照一。
“看什麼?”
“……”梁靖嘿嘿笑著,“你帥。”
這時候任樂清忽然沒皮沒臉地笑道:“哪呢,你比你哥還帥。”
“不敢不敢,這已經是我們家顏值天花板了。”梁靖被她自來熟的性格感染到,一向有些內斂的大男孩,這會也開始滿嘴跑火車,“我可配不上姐姐,還得是我哥。”
梁照一無聲地盯著他。
梁靖霎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等他改口,任樂清爽朗的笑聲蔓延開:“小事兒,姐姐不看臉,你也可以爭取一下呀。”
梁照一別過臉去翻了個白眼。
念奴嬌因為和任樂清打架打輸了、又被梁照一推了一把、陳世美孬得不像話,所以剛才委屈地哭過好大一場,雙頰上了兩坨高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