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了嘩嘩水聲,還有亮光,二人來到了出口附近,竟是一處瀑布之後的洞穴。
“這出口也極其隱蔽,還真是煞費苦心。”楊戩暗想。
聖女輕聲道:“這裏是木花山之外三裏,山路崎嶇,平素少人來此。眼下是下午時分了,我們待天黑再出去。我送你上船。”
楊戩擔憂道:“聖女還是隨我一起走吧,留得青山在,其他再議。”
聖女看著這瀑布,露出了微笑,“這裏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不會走的。你也不必為我擔憂,畢竟我是木花神社聖女,深受東島國民喜愛,天皇不太可能殺我。”
楊戩輕歎一聲,為了衝淡這憂愁之情,開始與聖女閑聊家常。他打開話匣子,介紹了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曆,早期的悲慘聽得聖女不住歎息,中期預備營的經曆又令聖女羨慕不已。
“能有如此師長和朋友,是大幸運。我從記事起就被送入木花神社,雖是萬人敬仰的聖女,卻一人孤獨十餘年……”聖女幽幽說道,言語中盡是與年齡不符的蕭瑟之意。
楊戩安慰:“我這等人生波瀾起伏,也許並不適合你,隻能說人生百態,各有各的路罷了。”
“言之有理,圍城內外,各自不同,外麵之人想進去,裏麵的人想出來,若真相換人生,恐又是各種不如意。”
如此閑聊下去,楊戩和聖女互相交換了不少九州和東島的軼事,至於涉及機密的,二人很默契地回避了。
不知不覺,時間飛逝,夜色透過水簾投入洞穴之中。
楊戩探路出去,似乎並無異樣,聖女隨後而出。
突然一個男聲傳來:“正好,我也剛到,很巧。”
“誰!”二人被嚇得一激靈。
楊戩明明以真氣試探,卻毫無發現,不過這聲音卻似曾相識?好像是那神秘人?
一襲白衣憑空出現在水潭旁邊的樹下,“別慌,我奉命來救你,楊戩。”
楊戩和聖女定晴一看,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劍眉星目,卻似乎不修邊幅,長發隨意紮了個發髻,身上白衣皺巴巴的,一副慵懶的樣子。
楊戩雙手行禮,激動道:“感謝前輩冒著危險來此相救,敢問高姓大名?”
“此地不宜久留,先脫困再說。”白衣中年向西北方向而去。
二人急忙跟上,聖女心中更是震驚,對方如何能夠找到這密道的隱秘出口?此人真是越發令人令人好奇了。
不過此刻確實不是說話的時機,一不小心可能便招來追兵,三人沉默是金,一路無言。
月亮高掛之時,三人來到了山下。
聖女果斷道:“就此別過吧,我自去天京城向天皇請罪。”
楊戩不舍,心中泛起異樣的情愫,卻也隻能無奈依依告別。
看著聖女身影遠去,白衣男子拍了拍楊戩肩膀,“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能遇到她,是你之幸;分離則是你之命數。”
楊戩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有緣再見。”
“跟上了!”白衣中年似乎有意要考教下楊戩身法,使出奇異步法,竟然類似道門八卦步,身形靈動無比,速度奇快。
楊戩急忙跟上,不過卻被落下了一段距離,哪怕對方有意放慢了速度,也無法追上,隻能遠遠看著那一襲白衣。
心中暗想,此人莫非與道門有淵源?可是這步法精妙更在八卦步伐之上,好一個神秘高手,也許便是七大供奉中的一人?
殊不知白衣中年心中也是頗有些驚奇,沒想到楊戩竟然能跟上自己七成功力施展的步法,不愧是李天心都看好的道門天才。
此刻,如果有三五百年前的道門或者陰陽家高人看到白衣中年的步法,恐怕便會脫口而出“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
無極生有極,有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定乾坤!這便是可追溯到五千年前的九州易道,萬般九州神通的起源。
道門和陰陽家隻傳承了八卦之奧義,霽月山忍眾隻習得陰陽五行之遁法,便已經成就威震一方的強大宗門,而這六十四卦的無上玄妙法門卻早已失傳了,以此為根基的九州奇門遁甲自然也失傳了。
因此,楊戩想反了,不是此人與道門有淵源,反而是道門很可能與此人宗門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