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殘影閃爍,隻見得兩道鴉青色的光芒,相互撕裂著。

莫玉觫心下微驚,發覺對方巫炁精純,與自己相比,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一輩中有這等人物,怎從未聽說過?

“年紀輕輕,就能將蠱術練至這般境界,殺了倒是可惜了。”霜夫人聲色婉轉,遊刃有餘。

幾番戲弄,她最終使出了殺招,“可是,這出戲,該落幕了。”

霜夫人的巫炁皆凝成利刃形態,不可計數,直向莫玉觫襲來。

見狀,他骨扇瞬出,注入全身巫炁,頻頻掠過空中。

雖然躲過致命的攻擊,但方才巫炁全發,竟然莫名遭到了反噬?

他來不及驚疑,隻覺腹部似有萬千刀子翻攪著,身上亦被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這都能躲得過……”霜夫人眉頭深鎖,看著倒在地上,仍撐著骨扇直起身軀的少年,禁不住驚歎出聲,“隻可惜,你體內的魂蠱已經發作,現在是廢人一個了。”

“你……什麼時候下的魂蠱?你根本沒機會與我觸碰……”莫玉觫捂著翻江倒海般的痛處,質問對方。

“你既能恢複功力,定是從阿蘇羅手裏,奪得解藥了吧?”霜夫人看他疼痛難忍的模樣,並不直接回他,反倒慢悠悠地反問著,延長他的痛苦。

見他不答,她又兀自說著,“那你可知道,這解藥是我煉製的?”

“你對解藥做了……什麼。”莫玉觫強忍著胸口悶血,可還是不住地從嘴角溢出。

“也沒做什麼,就是在煉藥的時候,融了一絲精魂進去。”

“你是想,咳咳……”他終於忍不住,咳出一大口鮮血。

“我答應幫阿蘇羅煉製人寵藥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原來,你並非人寵,隻是想奪權……”莫玉觫瞬間明了,卻被一陣劇痛止住了聲氣。

霜夫人俯視著地上吐血不止的人,淺笑道:“本以為你傻,現在倒是想明白了。我是想以解藥為誘餌,驅使有能力者,在沒有功力的狀況下與阿蘇羅一戰,若能奪過解藥,甚而殺了他,可就再好不過。如若奪不了,我也好趁著兩人混戰時,暗中幫助此人除去阿蘇羅。況且,那解藥裏的精魂無色無味,肉眼難識,此人定會吃下去,然後就會為我所用。”

說到此處,霜夫人撩起莫玉觫的下巴,隻見他唇角含血,鮮血猶如絲線般,順著清晰的下頜,蜿蜒淌過了修長的脖頸,浸透了衣衫。她的笑意越發詭譎,“而你,成為了這個有能力者,恭喜啊。”

莫玉觫扭過頭去,差點用盡他最後的力氣。

霜夫人撤回了手,麵帶譏諷地笑著,“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一次見你差點死在阿蘇羅手上,本以為你是個廢物,打算另外設局,幫你除掉他。可沒想到,你突然身手不凡,暗戳戳地自己奪得解藥,看你剛才跟他交手,想來你此前還反咬了他一口,給他下了藥?”

“沒,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落刹斯?”

聽到她的猜測,莫玉觫頹喪地點頭承認了。

“原來是這樣……”霜夫人若有所思,“我明明是瞎猜……”

“鐺鐺鐺……”

忽傳來一陣銀珠磕碰聲,由遠及近,在空曠的庭院中回蕩著,分外滲人,竟是落刹斯尋來了。

她直朝莫玉觫而來,望見對方浸在血泊裏,目光寒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