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以眼神示意卓逸,正想在她念咒語之前先下手為強,把她放到。
突然小女孩食指貼近嘴邊,‘噓’了一下,她小心關好門,道:“小陸,我是小冬。”
小陸僵住了:“你剛剛說了啥?!你是誰?”
另一邊。
城堡的深處,一間昏暗寬闊的大廳裏,兩旁的柱子上點了油燈,一個長桌,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孟蘭蘭被領進來,所有人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好奇、惡意和試探等各種意味的打量。
她把衣領豎起,遮攔了大半張臉,頭發零散地披著蓋住眼睛,看不清臉,待安安穩穩坐到末尾的席位上後,她拿出一個漆黑的圓球,對眾人道:“你們看,這眼球,夠不夠黑?夠不夠圓?!”
所有人看了眼後,立刻不是很感興趣的收回視線,依舊各自攀談各自的,似乎對孟蘭蘭的出現以及她手上的圓球不屑一顧。
首席之下,第三個位置,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男子拿出一個奇怪的東西,橢圓,有一圈圈紋路和黑色的圓點,還有一個突兀的舌頭,就像一隻奇怪的大眼睛上長出了巨大的舌頭一般。
所有人都用狂熱而貪婪的目光注視著絡腮胡子手上的東西,他本人似乎也很得意。
隻聽一個細細的聲音傳來,長桌最末尾端,孟蘭蘭掩著嘴,嫌棄的表情溢於言表:“太惡心啦!”
“哪裏惡心,什麼惡心?!”寬闊的大廳裏,絡腮胡子憤怒地跳到長桌上,但即便跳到桌子上他依然沒有站起來勸他的人高,他拿著手上的東西張牙舞爪道:“這是藝術!”
一眾人和氣地勸他,一部分人煽風點火地看著熱鬧,一部分人漠不關心甚至無趣地打打了個哈欠。
孟蘭蘭似乎有些害怕,又似乎隻是單純地嫌棄,她把椅子往後拉了拉,離遠了些:“你誤會了,我隻是有密集恐懼症,不太喜歡這個風格,沒有冒犯的意思!至於‘惡心’,那是出於本能的發聲,我也沒辦法。”
絡腮胡子更憤怒了:“我要讓你看看我的眼睛是最好的!”說著他將手裏的東西扔出去,那眼睛著地變得巨大無比,舌頭蜷蜷縮縮一會突然暴起向在場的人襲去。
“你這可違反規則了!”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倒,各個使出渾身解數,一下子場麵變得非常混亂。
孟蘭蘭調動腕上的手鏈,整個人存在感被降到最低,她沿著牆壁從房間裏出去,朝著某個方向堅定移步。
狹小的隧道一路向下衍生,除了她,還有同樣帶著目的得同行者。
等來到一個漆黑得仿佛郊外一般寬闊的房間時,孟蘭蘭謹慎地躲在角落,不再動彈。
沒過多久,陸陸續續有人進了房間,他們或興奮或小心,但都不約而同朝中心處走去,隻是走著走著身影便慢下來,逐漸停頓,而後倒地不起。
第三個、第四個……第七個……
又等了一會,見沒有更多的人過來,孟蘭蘭開始動了,她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鏟子對準地麵開始一點點鏟。
她沒有對整塊地麵動手,而是對準中心的鏟出一條線,黑色堅硬的地麵鏟開之後,露出的是金色如流光的另一層地麵。
慢慢的,終於到了最中心。
即便已經洗髓伐筋過的孟蘭蘭依然累得不輕,她攤開一張泛黃的紙,紙張四周不甚平整,像是隨手撕過的痕跡,她把紙張放在鏟開後的地麵。
片刻後,無數咒紋般的字符從四麵八方彙集被收攏回紙張上,孟蘭蘭折疊好紙張,在表層蓋了一個大大的‘封’字印章。
地麵金色的流光似乎閃爍了一下。
孟蘭蘭嚇得停下動作,過了一會兒見沒有其他意外,才小聲抱怨:“你嚇了我一跳。”她把疊好的紙放回地麵:“好吧好吧,你想要,這個就還給你。”
她慢慢走出這間黑暗的密室,身後的房間裏似乎地震一般,地麵不斷波動,那些未被鏟除的黑色地麵開始碎裂。
一陣微風吹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說什麼。
孟蘭蘭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邊走邊道:“不必報酬,隻要你別遷怒到我就好。”
此刻關上的密室裏。
小陸側耳聽了聽:“是不是要人在吵架?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是吵架還是什麼?反正很喧鬧。”
穿著紅色長裙的小女孩湊過去側耳聽了聽,她麵色一變:“不好,出事了。”
話未落音,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
眾人仿佛在房間裏坐了一趟過山車。
緊接著,是一陣怒吼聲,似乎很飄渺又似乎很近,直接傳進眾人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