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軍和龍捷軍是在午後被帶進軍營的,為了給這些外來者一個下馬威,所有軍營的將士,已經在烈日下站了一個時辰。
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想要休息,唯一的辦法就是昏倒。
看著這些膚色黝黑的新兵們列著整齊的軍陣,一個個汗流浹背,卻堅持不動,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這種無聲的震懾,直接讓他們感到心悸。
原本以為是樣子貨,可是這樣站立一個時辰,他們幾乎都做不到。
而這些神機營的新兵們,卻能站兩個時辰。
到了晚飯的時候,軍營裏麵的食堂抬出了大桶的米飯,還有一鍋鍋的燉菜。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菜裏還有肉。
每個人一份菜,菜裏最少有兩塊肉,米飯管飽。
有龍捷軍的士兵問道:“你們天天都是如此夥食,還是今日特地為迎接我們才有肉?”
神機營的士兵驕傲說道:“當然是頓頓都有肉。”
頓頓能吃肉,地主老爺也沒有這個待遇啊!
要不是身在神機營的軍營,那些忠武軍和龍捷軍的士兵,都想要造反了。
都是禁軍,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飯後,一千多士兵光溜溜的到水房那裏衝洗,成了軍營的一景。
洗澡每人還有一塊香皂,在洗澡的時候,他們順便將身上的衣服也都洗了。
很快,水房那邊就搭起了一片衣服叢林。
要不是有錦衣衛的人盯著,忠武軍的士兵們都想要去偷幾件回來穿在身上。
神機營的軍服,比他們的軍服好看多了。
讓所有人更加驚訝的是,這些洗完澡的士兵們一個個並沒有解散,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卻沒有一個敢出軍營。
新來的忠武軍的人還在嫉妒這裏的好生活,準備串聯一番造反,要求提高待遇。
突然聽見哨響,在他們驚訝的視線裏,這個軍營的士兵全部飛快地向操場集中。
一陣哨聲之後,軍鼓擂響,那些原本還在洗衣服,或者在閑聊的士兵,飛快穿戴整齊。
在軍鼓聲停止之前,又列著整整齊齊的隊伍,站在了操場上。
沒有人指揮,可是他們卻沒有一絲慌亂,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報告,甲三訓練營,應到一千五百人,兩人病假,實到一千四百九十八人,請指示!”
“全部都有……”一千五百人全部立定,站直了身體。
“目標西南外城點將台,來回二十裏。”
“喏!”
“按照列隊順序,依次出營……”
被安排在這裏住的六千士兵看著所有人列著整整齊齊的方陣,三人一排,很快就形成了一條長龍,魚貫而出。
一幫還在商議要串聯的將領忍不住詢問負責安置他們的錦衣衛都頭嚴寬。“嚴都頭,這神機營每日都要日夜訓練?”
嚴寬露出了一絲不經意地蔑視,卻嗬嗬笑道:“這隻是例行訓練,每日晨跑十裏,晚跑二十裏,除了隊列訓練,還有負重越野跑,射擊,識字,製圖培訓。諸位將軍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將他們的訓練科目給你們一份。”
說到這裏,他的語調突然激烈了起來。“神機營為何頓頓有肉吃?是因為他們每日最少要流五斤汗,沒肉吃,他們身體早就垮了。
距離開撥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你們要想跟神機營一樣頓頓吃肉,就也要承受他們一樣的訓練,否則的話,頓頓就給我吃糠醃菜吧!”
“我們是賣命來了,沒我們,光靠你們能把南漢打下來?”
“想我們賣命,還不給我們吃飽,哪有這樣的事?”
嚴寬的視線掃了過去,厲聲問道:“你們是在跟我說話嗎?知道錦衣衛是幹什麼的嗎?原本的神機營,火器營都隸屬錦衣衛,隻是現在剛分出去。
留下來的錦衣衛,是皇子殿下的親衛,負責維護軍規,軍紀,執行軍法,上查百官,下督萬民。
這次就原諒你們,下次記著,必須要都頭以上將領與我申請,小兵再與我出言不遜,可以直接逮捕,甚至擊殺!”
一個三十多歲**拍著胸脯叫道:“裝什麼大尾巴狼,老子在西川殺人如麻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吧!”
嚴寬從腰間拔出了一麵小旗,盯向了他。“不守軍紀,一次警告!若在妖言獲眾,嚴懲不貸!”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指揮使,見他輕輕點了點頭。嘿嘿笑道:“大爺我就在這裏,倒要看看你如何嚴懲不貸!”
嚴寬手裏的小旗瞬間指向了他,與此同時,在他們不遠處房頂護衛的一個錦衣衛舉起槍瞄準了他。
一聲轟隆的巨響,他的臉被轟的變形,他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