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結束。
十月初天氣已經漸漸轉涼,我身邊的同學漸漸套上了外套,總有些反季節戰士一如既往地穿著半袖。
我們進行了月考。高二分班後的第一次大型考試。裴居成的成績從初中我認識他開始一直就很好,他是那種拔尖的成績。這次也不例外,全校前一百名的位置——要知道的是,我們這個年級有一千五百多人呢。
“真是吐了,這次的地理題怎麼這麼難?”
“對啊對啊,什麼奇葩題都能給我整上來。”
“記不記得有一道政治大題,完全沒背,我壓根沒想到他能考。”
同學們怨聲載道。
裴居成趴在桌子上,微微閉上眼,睫毛長長的,總是惹人多看。
許璿和我走過去。
“小成啊,怎麼,考這麼高還抑鬱上了?”許璿問。
裴居成無言。
我開口:“怎麼了?又是李湛?你不是說他不喜歡你嗎?”
“我□□吐了,你別跟我提他,他不喜歡我對我那麼好幹什麼。怎麼了看我長得好拿我當替身?”裴居成惡狠狠地抬起頭,忿忿不平道。
“你換個角度想,如果是替身這不是證明你長得好看嗎?要是我當替身人家還不稀得要。”
“你還跟我是情敵呢,人家有白月光,咱倆像個傻逼一樣。我真是吐了,煩死了煩死了。”
得了,大公子脾氣又上來了。
許璿給他順毛,安撫道:“行了,別生氣,姐這周放假帶你去吃好吃的。斫兒也一起來。”
“不了,我得回家看書,我媽會因為我成績上火的,我都沒告訴她有月考。我怕老班找她談話。”
“你倆等我中午跟你講。斫哥那天我跟你打電話我沒說話我就掛了,我實在太生氣了。”
“行了,好好上課。”
地理課。地理老師是個中年婦女,常常帶著頂禮帽,她愛穿旗袍,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氣質是我們喜歡她的原因。
“白首帶花君莫笑,歲月從不敗美人。”
地理課下課。她叫我過去。
慈祥地開口問我:“小斫這次考的不錯啊,93,全校前十的成績啊。哪裏錯了卷紙給我看一看,我給你講一講,下次就不要錯了,好不好?”
我有些發愣,好久沒有人這麼對我講話了。她的話讓我想起小時候母親對我的寵愛的態度,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母親的影子,歲月流轉,母親再也沒了當年的氣質,而麵前的女人,是我現在與當年記憶的時光機。
我把卷紙拿過來。她柔和地講起。我給她搬了凳子,在她身邊畢恭畢敬地聽著。
講完後我對她告謝。“不用謝,下次考的高分一點,老師就有理由跟他們講我這孩子又考了一回全校前十。”我點點頭,朝她笑道。
母親從前也是這樣鼓勵我的,大概小時候記事起,我都是自學,她從未管過我,隻有考的不好的時候告訴我努力,考的好的時候告訴我比下一回更好。但是現在,關心的話從她嘴裏再也很少聽到了。
我們今天晚自習沒上成。高三進行月考,借用了高二的教室。我們學校高三人比高二還多,每年都有好多學長學姐考上985211,這大概就是我們學校知名的原因,師資力量絕對優越。
我提前回了家,門口多了一雙男士皮鞋。我有些奇怪——母親應該在這不認識什麼人啊。
“媽,我回來了。”
他們在沙發上坐著,距離有些太近,母親大概沒料到我這麼早回來,有些語無倫次道:“小斫……小斫回來了啊。這是你靳叔叔,媽媽在上班的地方遇到的。”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你好,邊斫是吧,你媽媽跟我提過你。我叫靳柯。”
“叔叔您好。”
叫靳柯的男人沒再多停留,穿上皮鞋就走了。
他走後。
“媽,那男人是誰啊?”
“不告訴你是媽媽在上班的時候遇到的嗎?你應該感謝你靳叔叔,看你媽媽我過得可憐他讓我去他工作的地方給她打下手。他是個總裁呢。給他幹活還能掙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