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步欲走,淩梓歡卻一下就抓住了硯時柒的臂彎,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刻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和害怕,躊躇著不敢邁步。
硯時柒被她的力道捏的有些痛,不解地看向她,“怎麼了?”
淩梓歡低著頭,使勁抿著唇角,似在極力克製著情緒,抬起頭的一刻,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淚,“十七姐,二叔……是不是要死了?”
小丫頭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硯時柒怔了怔,“你沒進去嗎?”
她淚眼婆娑地搖頭,“醫生正在裏麵例行檢查,讓我在外麵等著。”
她從米國得知消息,到此刻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好不容易趕回來,二叔就躺在一牆之隔的病房裏,她卻隻能在門口徘徊,連他的麵還沒見到。
例行檢查都用了這麼久的時間,二叔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棘手。
硯時柒不禁看了眼秦柏聿,一時間竟也遲疑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隻要喬牧一天未醒,那大家的心都一直懸著,任何的安慰也都顯得格外牽強。
她輕聲歎息,緩緩拉住淩梓歡的手,像是給她勇氣一般,帶著她走向病房的途中,還是委婉地說:“喬二哥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淩梓歡癟著嘴,她現在一點都不相信二叔!
當初說了不會走,結果趁她睡著就偷偷回國了。
後來說了會盡快回米國,可他還是食言了。
淩梓歡幾乎是走一步就掉一滴眼淚,這讓硯時柒的心裏也特別難受,還伴隨著一些莫名複雜的情緒。
小丫頭和喬牧的關係,應該很親近吧。
病房門外,她們駐足約莫幾分鍾的時間,例行檢查的醫生也適時從裏麵魚貫而出。
淩梓歡吸著鼻子,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焦灼又期冀地等著醫生的回答。
走在醫生最後麵的,是喬擎。
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過來,可喬牧的情況卻始終沒有好轉。
巡樓檢查的醫生站定在門口,看了看手中的記錄表,抬眸望著喬擎,說道:“目前看來,喬二爺的體征已經趨於平穩,受傷的冠狀小動脈也恢複的不錯,你們不用太擔心。”
聽到醫生的解答,躲在硯時柒身後的淩梓歡臉都白了。
冠狀小動脈……這是心髒裏的東西吧?
站在門口處,側身拉著門把手的喬擎耳聞著便點了點頭,“那他什麼時候會清醒?”
醫生麵有難色,“這個說不好!畢竟傷了心髒的位置,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繼續修養,醒過來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多謝醫生。”喬擎道了謝,目送著他們遠走,抬手揉了揉眉心,才看向秦柏聿展眉打了招呼,“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人順著他開門的動作步入病房,“昨天。”
喬擎應了一聲,眉宇間泛著濃濃的倦色,待幾人進門後,他餘光一閃,這才發現跟在硯時柒身後白著小臉挪進病房的淩梓歡。
“梓歡?你不是去了米國?”喬擎和淩梓歡並不是很熟稔,卻知道她小時候總是喜歡綴在喬牧他們身後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