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車子停在一片開闊又靜謐的大院門前。
兩排槐樹迎風而立,硯時柒和秦柏聿率先走下車,還來不及打量周遭的環境,從大院正中間的一幢別墅裏,飛快地走出來一排傭人。
他們皆是統一的服飾,走在最前麵的老者頭發花白,帶著一副眼鏡,雖然上了年紀,但依舊步履沉穩,腰板挺直。
這位是如今端木家的老管家鄭忠和,當年是端木老爺子的勤務兵,後來隨著老爺子的退位,便來了端木家當管事,鄭鐸便是他的兒子。
“父親!”鄭鐸下了車一臉嚴肅恭敬地開口。
鄭忠和微微點頭後,錯身看向硯時柒,他的眉宇間俱是凜凜的正氣,哪怕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紋路,那雙眼眸依舊透著敏銳的幹練。
“這位是時柒小姐吧,可算把您盼來了!”鄭忠和開口便是熱絡的寒暄,絲毫沒有生疏見外。
說完這一句,他又連忙對秦柏聿禮貌地問好,“姑爺好。”
鄭鐸站在一旁,適時地悄聲低語,“這位是我的父親,端木大院的管家。”
硯時柒心下了然,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對鄭忠和微微頷首,“鄭伯,好。”
鄭忠和笑彎了眼,炯炯的眸落在硯時柒身上,幾番打量後,笑意加深。
果然如老爺子說得那般,這位時柒小姐的氣質和風骨,有端木家的樣子。
這時候,溫橙所乘的車也停在了大院別墅門前。
她和雷睿修下車時,鄭忠和麵色一怔,世故的眸子裏噙著悲憫,踱步上前,喃喃喚道:“姝橙小姐……”
鄭忠和是端木老爺子的心腹,自然知曉溫橙是他最疼愛的小輩之一。
他從老爺子口中得知她的遭遇後,這心裏很不是滋味,家門不幸啊。
那酸腐的溫家,不回也罷。
許久未見,溫橙再次踏足端木大院,心情非常複雜。
她的目光所到之處,一景一物,一花一草,還是那麼的熟悉。
熟悉到閉上眼睛都知道別墅旁邊的圍欄裏,一定還種著耐寒耐冷的金蓮花。
而外公所居的獨宅別墅,西北那麵外牆上,一定還爬滿了藤蔓。
溫橙闔眸深呼吸,嗅著草木獨有的味道,直到聽見鄭伯的聲音,她才睜開眸,對上他滿含心疼的目光,清淺勾唇,“鄭伯,好久不見。”
隔了生死歲月的好久不見,險些讓鄭伯當場落淚。
他最喜歡她的灑脫和爽朗,可如今一見,這孩子的眉眼間卻爬滿了風霜。
他抿著唇角不住地點頭,“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姝橙小姐。”
“父親,快請兩位小姐和姑爺進去吧。”鄭鐸從旁提醒了一句,數九寒天的十一月末,這帝京的天著實寒冷。
兩位小姐又是從酈城而來,可別凍壞了。
聞聲,鄭忠和連忙移開腳步,頗有些感慨地朝著別墅大門攤手,“我這把老骨頭,差點怠慢了兩位小姐和姑爺,快快請進。”
硯時柒和聞聲並肩而前行,秦柏聿和雷睿修則走在她們兩人的身後。
兩排分開站立的傭人,在別墅門前夾道歡迎,隨著她們走過,傭人異口同聲,“歡迎兩位小姐回家,歡迎兩位姑爺回家。”
溫橙前行的步伐因為這句話而亂了一下。
雷睿修則愈發昂首闊步地邁進了大門!
妥,他的身份在端木家坐實了,以後不怕沒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