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齊金爺又喝了一杯酒,看著溫橙涼薄地說道:“你走吧,從今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包括江南所有的一切,從此後都與你無關。
不管你還想問什麼,我都不想再和你浪費時間了。
溫橙,你隻需要記住,這輩子你欠我一命。
但,我不用你還了!”
這一瞬,溫橙看著齊金爺冷然的神色,心情平靜之餘,卻沒有想象中的釋然。
她曾經預想過的那些對峙,全都沒有發生。
因為他說了一句話,很對,她的命是他救的。
不論原因,不論初衷,她能活著,是拜他所賜!
溫橙一言不發地站起身,深深地凝著齊金爺冷漠的臉色,轉身前,她說:“謝謝你當年救了我,也謝謝你的失誤,讓我遇見了雷睿修!”
齊金爺驀地抬眸,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殺人誅心,大抵如此吧!
溫橙,你真的沒有心!
他望著溫橙纖細的身影越過紅酒牆,一步步從他的視野裏漸行漸遠。
那雙望眼欲穿的眸,卻久久都收不回來。
能怎麼辦呢?
他齊景出身市井,無父無母,從小一窮二白,以至於讓他在飽受疾苦後,格外追崇權利和金錢帶來的尊貴。
沒有人愛過他,所以他從來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去愛一個人。
救下溫橙是蓄謀,可在後來的觀察中,他覺得溫橙和他是同一類人。
他們身上都沒有被愛被關注的特征,一個人在世間走走停停,心裏除了怨就是恨。
所以,他篤定終有一日,他會和溫橙擁抱取暖。
可惜,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
此時此刻,齊金爺低垂著頭,孤坐在長桌前。
一切都結束了,還好,秦柏聿答應了他的承諾。
明日之後,他依然還是玉石行業裏名聲響亮的齊金爺。
少了一個溫橙,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最起碼,江南的那座江邊小築,她還留著。
那是他名下的房產,在得知溫橙有買房打算的時候,他就讓中介低價轉讓給她了。
或許,他們之間在未來唯一的紐帶,就是她還留著那套自己親手參與布置過的江南小築了。
……
當晚,在離開香格裏拉酒店之前,齊金爺來到了酒廊外的平台。
月色當空,他目視著麵前的男人,探出手時說道:“秦四少,但願以後……我們不是敵人。”
秦柏聿垂眸,薄唇微側,與他握手時,語調低緩地提醒:“齊先生,做生意想要長久,還是誠信更重要。
捷徑固然輕鬆,但絕對不是最上乘的選擇。”
聞此,齊金爺微怔一瞬,隨即搖頭失笑,“你的忠告,我記下了。”
兩人目光交彙,彼此放開手的刹那,男人補充道:“私自動了你的合作商,作為補償,未來你送到秦福珠寶旗下的帝王綠石料,切割後的成品利潤,我回你百分之三十。
另外,再送你三個南非鑽石礦區的合作商。國內的玉石市場近乎飽和,齊先生若感興趣,不如到國外考察一下鑽石的市場,說不定有意外收獲。”
這一刻,齊金爺嘴角的笑,漸漸凝固了。
秦柏聿沒有和他說再見,隻是微微頷首,便踱步離開了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