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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賀周末向來都沒什麼事,除了上午的時候去給老師代課一下,剩下的時間就是窩在家裏打遊戲,練琴。
宋秋是幼兒園老師,周末的時候就在自己屋子裏看看書,偶爾還能炸個廚房。
“賀賀!油!炸了!”
宋秋穿著圍裙,左手拿著鍋鏟,右手拿著鍋蓋,鍋裏蝦的冰塊都還沒完全化開,油也沒熱好。
祁賀無奈地掛斷了祁老爹的視頻,又匆忙地趕到廚房,鍋蓋一蓋,順手把插銷拔了:“媽,我點了外賣。”
宋秋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又道:“天天吃外賣,一點意思都沒有。”
祁賀癟了癟嘴,又往後一仰,倚在牆上:“那吃什麼?生油拌生蝦?”
宋秋被戳中了心思,麵色漲紅,耳尖也染上了緋色:“我這不是尋思著改善夥食嘛?”
她頓了頓,看到祁賀好整以暇的樣子,火總算是有了個發泄口。
“你還說呢?你都多大了?你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會做飯了!就你,一天天的,啥也不是,出去出去!”
宋秋和祁盛宴青梅竹馬,小時候同住一個大院兒長大的。
近水樓台先得月,宋秋剛滿二十歲,他就把人家領到民政局扯了證。
祁盛宴的廚藝好,可惜他總是出差,平常在家的日子很短,所以祁賀和宋秋女士大部分時間都是靠外賣為生。
祁賀有苦難言,偏偏宋秋女士在家裏的地位堪稱是金字塔頂層。
就連祁盛宴到了家,也得絕對服從,他又敢說什麼呢?
無奈之下,他隻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刻的祁賀,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老子的憂傷。”
小攤前。
楊敏開了兩瓶啤酒,自顧自地灌著。
她酒量很不好,不大一會兒,麵色就染了紅暈,趴在桌子上:“哥……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蔣遇書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隨後倚在塑料椅子上默默地聽著。
楊敏拿著紙巾,隻覺著更加悲傷了,索性把紙撕成小條,沾了些酒水,貼在眼窩處。
“我們有個群,他的頭銜是‘何老頭頭頭頭兒’……”
她邊說著,邊拿出果汁瓶蓋擺好,又道:“我的頭銜是‘楊老婆婆婆婆兒’……”
緊接著,又在果汁瓶蓋邊上擺了個啤酒拉環。
楊敏說著說著,嗓音愈發哽咽起來。抬起頭來,看著蔣遇書:“哥,我當時……好開心……”
女孩兒聲音沙啞,眼眶紅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惹人心疼。
蔣遇書眸光黯淡,也拿起一聽啤酒一飲而盡,眼底隱約有些淚光。
“阿軟,聽哥的,早晚都會過去的。”
楊敏執著地搖了搖頭,又揚起嘴角,笑容滿麵,嬌憨可愛:“過不去的,哥,我就是喜歡他……”
她垂下頭,手裏玩著個瓶蓋:“哥懂這種感覺嗎?看到什麼都會想起他,滿腦子都裝不下別的東西。”
蔣遇書不再言語,手指動了動,又想拿起酒瓶,後又克製住。
他自高三那年,就很少喝酒了,盡管好幾次都陪著楊敏出來,可他也都是喝點果汁意思一下。
可他怎麼不懂?
看到什麼,都會想告訴他,他一笑,自己就變得不知所措,兵荒馬亂。
可現實就是現實,不是童話。
世俗始終都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進一步萬劫不複,退一步悔不當初。
楊敏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想要像往常一樣說話,聲音卻不受控製:“我不會再有喜歡的人了……就他一個……”
話還沒有說完,淚水卻是有如潮水般湧了出來。
蔣遇書終歸不再是楊敏那種肆無顧忌的年紀,堪堪晃了晃神,就冷靜下來,放下啤酒,眸色無光。
“喜歡……就去追,大不了,哥給你撐腰。”
都說,年少時不能遇到一個太好的人,因為ta太耀眼,所以導致你今後的人生平淡無奇。
蔣遇書便是如此。
不甘於世俗,卻又無可奈何。
小說裏的情節固然美好,可現實中,就算得到了家長的同意,可誰又能真的撐過世俗的罵名呢?
不過爾爾。
“早好。”
唐意去到教室的時候,祁賀已經坐到位子上了,看到她的時候,還主動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
唐意點了點頭,笑了笑。
祁賀也不多說什麼,垂下頭去,做自己的卷子。
唐意也不開口,鬼知道昨天下了遊戲,她轟炸老梁問小哥哥的名字後,有多驚恐。
祁賀!!!
同班同學!!!
甚至於前後位的距離啊!!
薑舒一向隨心所欲,幾乎是趕在趙靜開電梯門的那一刹那,衝進了教室,“靜兒……靜兒姐!後麵……”
薑舒來得風馳電掣,甚至於屁股剛落到凳子上的那一瞬,趙靜就進了班級。
場麵一度很尷尬。
開堂第一節課是英語。
教英語的老師叫苗佳,長得很好看,二十多歲的樣子。
英語課文知識點較少,卻是個比較特別的形式——戲劇。
苗佳講完了課,又站在講台上,拍了拍手:“上次我們都分配好了任務是吧?現在準備五分鍾,然後按組表演。”
她沒過多要求什麼,而是讓各組討論,然後上去表演。
課文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老頭兒在公交車上突然暈倒,周圍人急救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