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母臉色立即不好起來。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又被打斷:“母親身體有些不適,不能出來招待,姑母不會不高興吧!”又是虞漣。

接二連三被人打斷對話,按照虞夫人的脾氣,早該發作了。

但對麵正是自家家主大哥的愛女,所謂虞氏小輩之首。她又不好不給娘家人麵子,虞夫人的臉色沉了沉,緩緩開口:“無妨。”

接下來,虞漣借口要好好親近姑母,對三姑母大獻殷勤,又是遞茶又是陪聊,好不勤快。

而對於這位不速之客,母親並未安排她做什麼,原也是沒想到她會來的。

所以她獻殷勤的這些活,大部分都是母親原本交代我該做的。

姐姐有母親幫襯著,也能在姑母麵前說上幾句話。

所以這被搶了活幹的我,在大廳中顯得越發尷尬,越發多餘。

在碰見虞漣似是有意無意挑釁的撇了我一眼後,麵上越發掛不住。索性跟姑母母親自告奮勇,說想帶兩位江家公子小姐去花園轉轉。

姑母抬頭望了望他那雙兒女。

江澄本就是一個不喜歡這些世故的性子,在這種場合也坐不住多久當然同意,江厭離善解人意似是看懂我的窘迫,欣然同意。

於是,當我領著江家這一對兒女在廊中瞎轉悠的時候,我覺得我現在越發尷尬。

“不是說去花園嗎?”那個男孩開了口。

我本就是隨口扯了個借口想脫身快點離開廳中,哪裏是什麼真的想去花園,而且現在是花園人那麼多,肯定是非多。

“我,我們不去花園,那裏人多繁雜,太吵鬧。我帶你們去個別的地方。”

我想了想,轉頭走向了另一條路。

竹林颯動,玉蘭清幽。

坐在石桌旁還能望到不遠處大花園裏景象,那裏人聲鼎沸,果然不是一個理想的去處。

“這裏環境好清幽啊,很好。”那個更高個子一點的女孩感歎。

而那個男孩子肯定是很聽姐姐的話,聽到她這麼說,原本還有些躁動,立馬就坐定了。

看了他們倆一眼,我試探著問道:“表姐,表兄,你們要嚐嚐我姐姐做的糕點嗎?我給你們去拿。”

我扭捏了半天才叫出表姐表兄這麼尷尬的字眼。

女孩子點了點頭,男孩說道:“不要叫什麼表兄聽著就別扭。嗯,我叫江澄,她是我姐姐江厭離。”

雖然我早就知道他們名字,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才好才叫表姐表兄的。

我回答道,依舊很試探:“我叫虞瓷……嗯,那我叫你阿澄表兄……”

“表兄兩個字聽著就怪,去掉。”

“那我叫你阿澄,叫她厭離姐姐。”我再三試探著開口。

“隨你吧,反正不要叫表兄那兩個字真的很別扭。”江澄臉有點黑,是我看錯了嗎?

江厭離依舊臉上掛著善意的微笑,沒有表示什麼。

我飛速去拿了姐姐給我的糕點,和一副花劄1來。

花劄是從東瀛傳過來的遊戲,姑母管教嚴厲,應該沒讓他們玩過,所以新鮮的花劄很快吸引了他們注意。

花劄簡單易上手,陪他們玩上幾局後,我又找了個借口溜走,因為我真的不擅長這種交際。

可當我冤家路窄在走廊又遇見搶我活幹的虞漣時,我忽然後悔了這個想法。

“怎麼,不去陪著江家公子小姐了?”

很好,她先發難。

“你在廳中不覺得尷尬嗎,就你這副模樣,可別讓姑母見到丟了我們虞家的臉,醜人多作怪。”

我怎麼了,剛見我就劈頭蓋臉一頓羞辱,連平常麵子功夫都不做了。

我冷了冷了臉,不予理會虞漣的發難。微微側身,想從旁邊走過。

“嗬,醜八怪就是醜八怪,還膽小怕事。怎麼,被我戳中了心裏的小算計,就想轉身就跑。”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心裏也窩了股火,抬頭正視她。

【注1:舊時花劄主要是在日本和朝鮮王朝流行,現代流傳下來的花劄一般是日本傳統紙牌遊戲款,反正小try比較喜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