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沛沛當天晚上回到家裏,就又問了一遍天忝事情的經過,天忝解釋得天衣無縫。
“你為什麼打賭讓老太太去滑梯?”
“因為,因為當時都是小孩在那玩,一個老人突然上來滑,別人肯定會說她,肯定會對她印象不好,這樣她和我吵架,至少輿論上我能占上風。”
“你說得很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那麼重,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要是摔壞了,看病再花個幾十萬,讓你賠怎麼辦?”
“是她自己上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再說要賠錢她也應該找物業賠,和我有什麼關係,她純粹是自作自受。”
“你看到滑梯旁邊有個攝像頭了嗎,要是有攝像頭拍到了你,大家看了你和她打賭的過程,她也一定讓你賠,你有什麼辦法?”
“不會的,攝像頭早壞了。”
“萬一沒壞呢?”
“嗯,那個,很早以前,我看到有個孩子用球把攝像頭砸掉地了,為了怕人看到,又用膠帶粘好,所以,所以,那個攝像頭就是個擺設,再說它,那個,它很有自知知明,不會拍到不該拍的東西,否則,否則”天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吞吞吐吐地,完全不似平時那麼流利。
“否則什麼,往下說,大點聲!”
“否則我也不會和她打賭。”
“這麼說,老太太說的是真的,你念了一句什麼咒語,她才摔下來的,是這樣吧?”
天忝沒有立即回答,想了一會兒才說:“她說我念咒語,我看她是魔怔了吧,或者是得了神經病,媽媽你想,一個六七十歲的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打賭,那不是有病是什麼?”
天忝的話,讓沛沛覺得好氣又好笑,不過他的回答似乎也沒什麼破綻,也在理,再說這件事情也解決好了,沛沛也沒有繼續往下問。
日子總是這麼波瀾不驚地過著,直到沛沛遇到了李詩怡。
再見李詩怡時,她已不像以前那樣千嬌百媚,明豔動人,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她蓬頭垢麵,臉色蒼白,蜷曲在牆角,看到沛沛打開了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裏一刹那發出了一種求生的光。
“姐,真的是你,我,我實在沒地方去了,可以在您這裏,住幾天嗎?”
“好,隻是你怎麼了,瘦得這麼可怕。”沛沛看到李詩怡現在的樣子,顴骨突出,眼神空洞,人不人,鬼不鬼地,嚇得直往後退。
緩了一會兒,沛沛還是打開了門,讓她進來,她馬上跟著沛沛往家裏走,走起路也不像以前那樣搖曳生姿,而是慢慢地,邁著小碎步往前挪。
沛沛看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把她迎進了次臥,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她也不回答,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點兒笑容。
現在的次臥室變成了上下鋪,天天住在上鋪,下鋪放了一些衣服,偶爾家裏來客人也會住這裏。
“如果你不嫌棄,先住這裏吧,我幫你收拾一下,換下床單被套,整理下床鋪。”
“姐,不用,這樣能躺著就行。”她也不嫌棄,直接推開衣服,拉開被子坐在了床上,完全不似以前活得那麼精致。
沛沛下午還要去上班,就讓阿姨照顧一下她,給她弄點吃的。
李詩怡睡了三天,除了吃飯、上廁所以外,其它時間,都躺在床上不動,她也不說話,眼睛瞪著大大地,對著天花板發呆,嚇得天忝也不敢過去睡了,每天纏著睡要媽媽這裏,不過孩子還小,,有點兒依賴媽媽,也很正常。
到了第七天的晚上,李詩怡終於起來了,她洗了個澡,還梳洗打扮了一番。
沛沛問她是怎麼了,她才把最近發生的事和沛沛簡單地說了下。
原來她懷孕了,被那個男人抓走去打胎了,她趁人不注意逃出來,實在沒地方去,手機也沒電了,隻好跑到沛沛這裏。
“你懷了誰的孩子,竟敢抓你去打胎,他也太膽大包天了,還有沒有王法!”沛沛的第一反應是,不會楊添昊的吧,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也太不是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