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說:“沒關係,我不是怕她,就是有點暈血,不過這會兒已經好多了。”
妹妹聽到我說完這一句話,忽然從許銘誌懷裏坐起來,她湊到我麵前,用那雙空洞的大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我的臉,並且問我:“你也暈血?你是姐姐嗎?”
可是馬上她又瑤瑤頭,伸出手摸著我的臉,一臉難過的說道:“不是,我姐姐不是你這個樣子。她跟我長的一模一樣。她也比你年紀大一些。”
許銘誌急忙抓回她的手對我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帶她回房間,你請自便吧。今天謝謝你,你可以把手機號或者微信號留給我,我會將醫藥費轉給你。”
說完不等我回答,就再次抱起她,向他的房間走去。
我的臉上仿佛還留有她手指的溫度。
和妹妹用真實的身體觸碰的感覺,原來是那麼的美妙。
我低著頭往門口走,還聽得見妹妹一路還在念叨:“我姐姐也暈血,她每次看到血都要暈倒的。現在她離開我了,遇見血怎麼辦?誰能幫她?許銘誌,你幫我去找她好不好,去找她……她不在,我活不了多久的……”
我已經走到門口,被最後一句話嚇得停住了腳步。妹妹說沒有我她就活不了多久,這是真的嗎?還是說著隻是失去我之後,對於情緒失落的一種形容?
許銘誌絮絮叨叨哄著她,我即便心裏再怎麼放不下,卻也無法繼續呆在這裏。回去的路上我不停的流淚,為自己曾經的不辭而別自責。
我曾經一直認為她是不需要我的,她希望我離開,不要再回來,給她自己留有獨自生活的空間。因此我一直讓自己恨她,仿佛這樣就不用想起,我們曾經寸步不離的在一起將近三十年。
而此時我的心裏都是自責,責怪我為什麼因為一具身體,就輕易的離開她。
我曾經為了她已經舍棄了身體,出爾反爾是我自己,我為什麼還在心裏給她加上那麼多惡意?
那些一直都是我的猜測不是嗎?妹妹從沒有親口承認。
然而現在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流著淚回到家,頹然趴進沙發裏大哭起來。現在如果有人能讓我靈魂再度飛出去,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所有的條件。
哭了一會兒,我走回自己的房間。又看見床頭櫃上的日記本。吳筱竹還有一本半的日記我沒有看完。
我這才又想起來,吳筱竹將身體給了我,我現在也背負著她的期望啊。
我是怎麼從一個沒心沒肺的佛係少女,活成了如今這種背負著莫名其妙的使命,又無法推脫的地步了呢?
我又掉了兩滴淚,去洗手間衝了個澡。我不可能離開吳筱竹的身體,也不能離開承灝,不僅是因為可憐承灝,也是想幫助吳筱竹完成心願,否則我怎麼對得起她呢。
深呼吸兩次,讓自己想心情平複一些。我拿著日記回到客廳,坐下繼續看吳筱竹的日記。
我的理智慢慢又回來了。我目前最應該做的,就是把吳筱竹和承灝之間的事弄清楚,同時借著有力的地理條件,每天去許銘誌家裏接近和照顧妹妹。
也許以後我還可以告訴她我的身份,她一定也會為我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