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強將桑露的表情看在眼裏,心底的悲涼卻愈來愈深。
“為了讓傾城死心,我故意設下了計謀,讓她以為我是為了錢和房子才接近她的。不料,她是那麼的相信我,竟認為我是有苦衷的。無奈之下,我隻能找了個ji女演了一出戲。”
桑露沒有經曆過風餐露宿、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並不知道寧國強的心境。
她甚至不能理解,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不奮力一試,去與世俗相對抗。
在她看來,除了不愛,沒有任何事物能將兩個相愛的人拆散開。
就比如說,她喜歡漂亮的牧衍。
如果他也喜歡她,她會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
除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寧國強長歎一聲,嘴邊竟漫出一絲苦澀:“這件事情過後,傾城總算對我死了心。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等桑露回答,寧國強自問自答了起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傾城想開了,願意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傾城偷了她未來新房的房契來找我。說隻要我繼續跟她在一起,她願意把房契交給我。”
“很傻是不是?”
就在桑露心情無比沉重時,寧國強突然問她。
桑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之後呢?你還是沒有跟她在一起,對嗎?”
這就是忘川主嗎?
什麼都能猜到。
寧國強苦笑一聲,似乎預料到了自己的未來,他歎了口氣,卻並不後悔:“對,我還是不能跟傾城在一起。因為,區區一個房契,甚至都不夠資格讓我們兩個離開北平。”
“在那個年代,權利就是一切,遠遠淩駕於金錢之上。我原本以為,傾城的家人會再一次找到我。那時,我將不論他們說什麼,都不會跟傾城分開。誰知,他們什麼話都沒有,直接拉了條白綾,了結了我的生命。”
“你……”桑露隱隱猜到了他的心願,“你想給自己報仇?可……都過去這麼久了,傾城他們一家人,估計早死光了吧?”
寧國強搖搖頭:“我還沒說完。”
“不知道是我的怨念太深,還是什麼原因,我死後並沒有離開北平,依舊能四處行走,隻是沒有人能看到我。我親眼看著他們告訴傾城,說我欺騙了她,拿著房契跑了。”
桑露低垂著眼眸,心情有些沉重。
“但傾城太倔強了,她不吃不喝,在新房裏待了好幾天,至死都沒有放棄等我回去。我雖然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她的命運,卻也鬆了一口氣。想著這樣我們就能見麵了,不料,連閻王爺都來跟我們開玩笑。”
聽到熟悉的稱呼,楚惇手一頓,不禁抬頭多看了寧國強兩眼。
哪來的瘋子,亂叫名字!
“傾城被封印在新房裏,永遠不能離開。而我,也莫名不能再踏進那棟新房一步。後來,新房被拆了重建,改名成了現在的玫瑰小城。”
說著,寧國強停止了話語,抬頭看著桑露,嘴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問:“你知道傾城是誰嗎?”
“是一個你也見過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