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十七年,夏。
已進入一伏天,整個封朝格外炎熱。
京城之中,人們等下午太陽落山了,餘熱散盡,也愛出門坐在茶館等地,聊些閑話,近來朝廷和地方能讓他們閑聊的事可太多了,若要聊,估計幾天幾夜也聊不完。
半年前,皇帝五十整壽,邊關三國紛紛遣使者進京,送來大批賀禮為炎帝祝壽,沒想當盛朝使者剛剛踏入封朝境內,便被全部殺害,壽禮下落不明,最後在京城的一夥瞎子手裏找到……
本想在自己壽日盡顯上國風範,沒想到出了這簍子,再如何生氣也得找出幕後主凶給盛國一個交代,於是這第二件醜事又來了。
皇帝派出欽差大臣,想查這事,卻不想剛出京城,又被殺害。
這一次屍體,大臣的屍體懸掛在京城最紅火的花樓門口,仿佛故意要打朝廷的臉似得,極盡羞辱。
皇帝怒了,這才發現這兩件事明顯是有人要與朝廷作對。
這凶手似乎要專門打朝廷的臉,可是連皇帝的臉都敢直接打,這令封朝內外,文武百官,無不震驚。
大家都想不到天下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本事也大,就連效忠於皇帝的無教組織詢查這事,查了幾個月,也是毫無進展。
無教現任教主秦發漸漸被皇帝不滿,已不再讓他插手此事。
朝堂上,大家再一次就此事議論紛紛。
炎帝在位十七載,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望著金鑾殿眾多臣子,坐在龍椅上麵容陰沉。
“你們討論起來倒是興致挺高,可怎麼不見誰為朕真正的排憂解難!”
天子一怒,眾人皆都惶恐不安。
唯有剛剛被召回京的二皇子封顯煜一語不發,望著自己父皇震怒的樣子,嘴角帶上一絲嘲笑。
可沒讓炎帝看見,他站出身去,拱手彎腰,“父皇,兒臣願意微服出京調查此事,替父皇分憂。”
“你?”
說實話,十六年不見,這個兒子已經年過二十,是已成年了。
本來按照他的意願,他根本不可能在有生之年被他召回京來,可誰想到這些年,活在宮裏的幾個兒子紛紛死了,唯有這個被他送去邊疆冷落的兒子反而命硬,硬是成了他目前唯一的兒子。
炎帝的目光於疏離中慢慢複雜起來,落在封顯煜身上,半晌沒說話。
可不甘心又如何,就算封顯煜生來便不得他喜歡,現在他也不得不看重他,直到其她嬪妃又為他生下皇子才可!既這麼想,也想看看他的能力到底如何,便點頭應允了,“行!”
……
退朝後,皇帝從金鑾殿離開,去了自己處理日常政務的勤政殿。
鑾駕浩浩蕩蕩,眾多宮女太監紛紛跟著,這一日卻有些例外。
在他們前麵,皇帝的鑾轎旁,還跟了一個修身玉立下的新鮮麵孔,這麵孔輪廓長的太俊俏,一些剛來禦前伺候的小宮女偷偷瞄了甚至還會臉紅。
他便是皇帝現今唯一的皇子,封顯煜。
封顯煜自打回朝,那便見了誰都是笑微微的,仿佛他這個人天生便喜歡笑一般。
當皇帝要從鑾轎上下來時,他甚至彎著腰,伸手讓皇帝的手扶著他,穩住龍體。
這個兒子……
炎帝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仿佛碰到他都是一件很不詳的事一般。
但有些事要叮囑他,還是說了一句:“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