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爺爺就喜歡用生病了騙我,好讓我乖乖聽話,這次也是一樣的對不對?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和南溪離婚,我答應他,隻要他好起來,我就不離婚,我會和南溪一輩子好好的。”
“我聽他的,我什麼都聽他的。”
陸明博知道他們一時接受不了,可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見深,溪溪,爸沒有騙你們,這些都是真的,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醫生那裏查病曆,三個月前,爺爺就查出了肝癌晚期。”
陸見深猩紅了眼,冷銳的眸子看著陸明博質問:“三個月前?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陸明博。”陸見深當著他的麵,暴怒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陸明博,他是我爺爺,是你爸爸,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陸見深咆哮著,他氣得臉上青筋爆現。
“我知道,你對爺爺心懷怨念,你恨他分開了你和那個女人,你恨他沒讓那個私生子進門,但是他是你爸爸,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還有沒有人性?”
陸見深本來就恨著這個爸爸。
如此一來,愈發的恨。
他伸手,一把拽住陸明博的衣領,拳頭幾乎就要掄了上去。
還是雲舒衝過來,一把抓住了陸見深的手,紅著眼睛解釋:“見深,我知道你恨你爸爸,但這件事的確不怪他。”
“爺爺不讓我們告訴你們,否則他就不接受治療。”
“我們沒有辦法,隻能瞞著你們。”
雲舒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
南溪也哭得淚流滿麵。
“既然已經治療了,為什麼還會這樣?”陸見深無力地問。
“爺爺年紀已經大了,肝癌晚期又有誰能夠逃過呢?所謂的治療,不過就是減輕一些痛苦,稍微延長一些壽命,你以為還能治好嗎?”
雖然,所有人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陸見深頹敗地蹲在地上,抱著頭,死死盯著地麵。
南溪知道他心裏難過,難過他竟然以為爺爺這一次也是開玩笑,難過他誤會了爺爺。
她走過去,將陸見深的頭抱在懷裏,溫柔地安慰著:“爺爺不會怪你的,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希望你在車上說的話是真的。”
“我好希望爺爺騙我,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希望睡一覺醒來,爺爺還會親切地喊著我丫頭。”
“哪怕爺爺再舉著拐杖,要打你十次,二十次,追著你到處跑,我也不會去擋著了,我寧願你被爺爺打得遍體鱗傷。”
南溪說著,眼淚瘋狂地往下落。
“我也願意。”陸見深說。
南溪點著頭,眼裏的淚水愈發凶猛。
明明是安慰他的,可是她卻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淚水,全都滴在了陸見深的衣服上。
或許是淚水太多了,很快就浸濕了繃帶,沾染了他的傷口。
陸見深後背的傷口很快就暈染出了紅色,血絲透著白色的襯衫沁了出來。
可是,誰都無暇顧及。
不記得等了多久,直到“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
所有人都迅速跑上前去。
陸見深最先開了口:“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一向冷靜自若的他,此刻聲音全是顫抖的。
南溪紅著眼睛,幾乎不敢聽醫生給出的答案。
然而,最殘酷的一刻還是到來了。
醫生取下口罩,麵色沉重地看向他們,終是開了口:“對不起陸總,我們盡力了,和老爺子好好告個別吧!”
南溪一個踉蹌,她再也忍不住,嚎啕著哭出了聲音。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