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心裏不是累贅,不是禍害,而是新生,是喜悅,是幸福。還有你,我對你不僅僅是責任,還有……”
愛。
最後一個字,陸見深沉默了。
現在的他,哪裏還有資格對她說那個字。
他還有何臉麵,有何資格對她說愛。
他把她傷的遍體鱗傷,傷的心如死灰,他還怎麼好意思開口?
這一次,是他不配了。
南溪聽著他的話,又哭的厲害,如果這些話他能早一點告訴她該多好。
“寶寶,你聽見了,爸爸說了,他沒有厭惡你,知道你的存在他也很開心,他也期待著你的到來,如果你聽見了這些一定很開心吧。”
可是,這些話寶寶再也聽不見了。
人們都說“破鏡難重圓”、“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可是,逝去的生命又如何回的來?
他們的寶寶,再也回不來了。
情緒再度被牽扯,
南溪頭很暈,一個踉蹌,她差點栽倒在地。
幸好陸見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將她抱進了懷裏。
“我抱你上去休息一下。”陸見深說。
身體實在是累到了極致,而且她確實支撐不住了,南溪沒有拒絕。
到了臥室,陸見深把南溪放在床上,又拿了兩個枕頭給她靠上,端了一杯熱水來。
喝了一杯熱水後,南溪身上舒服了一點兒,沒那麼難受了。
兩人間卻陡然陷入沉默。
巨大的寂靜包圍著兩個人。
“如果累了就睡一覺。”
“嗯。”南溪點頭。
可能是身體實在是太累了吧,她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陸見深沒有出去,他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手中的煙一根接著一根,有些被風吹散了,有些吸進了肺腑又狠狠的吐出來。
可是,吐得出來煙霧,又怎麼吐的出他滿心的愁緒。
從來沒有一刻,他像現在這樣難受,恨不得給自己幾刀。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手中的煙,燙到了手指,驟然的疼痛才拉回他的神思。
南溪醒了,他挪著腳步,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她,如果可以,他多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哪怕不能走到她的身邊,隻能遠遠的看著她也是好的,他也滿足了。
可是,再長的路都有終點,都有結束。
就算再不願意,最後,他還是走到了床邊,停了下來。
“溪溪……”他開口,滿心苦澀倒灌心間。
“你想好了嗎?”
南溪看著他,問的果斷而決絕。
“你真的想離婚嗎?”陸見深看著她,問出口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艱難。
“想。”
南溪答的簡潔,可是陸見深卻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肯定和堅決,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
他疼,他痛。
他一千個不舍,一萬個不舍。
可即便他舍不得又怎樣呢?
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把她留在身邊。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等你身體養好了,陪我去一趟爺爺奶奶的故鄉。”
南溪點頭:“好,我答應你。”
這幾天,南溪一直在家裏養病,陸見深請了好幾個專業人士,一個是指導她做康複訓練的,一個是營養搭配師,專門負責每日每餐的飲食,還有佩姨,專門根據營養師的食譜做好飯菜。
在專業的指導下,南溪的身體確實恢複的快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至於“寶寶”,她和陸見深就像有默契一樣,誰也沒有再提。
大家都太清楚,這已經成為兩個人心裏不可提及的傷疤,一碰就疼,就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