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很痛,就像有人拿著千萬條繩子在扯,疼得連喘息一口都像是呼吸著刀子。
踉蹌的跑到浴室,南溪打開噴頭,整個人直接蹲在了噴頭下麵。
噴頭的水,最先是冷的。
南溪凍得直哆嗦,隻能拚命的抱緊自己。
後來,噴頭的水才漸漸暖和起來,有了一絲溫度,南溪的身體也才漸漸暖和了一點兒。
熱水瘋狂的淋在身上,整個浴室裏也騰起白霧。
一直到這時,南溪才感覺像是重新找回了一點心跳,否則她感覺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樣。
可即便這樣,心還是疼。
很疼很疼。
季夜白下樓時,陸見深的車剛到。
他黑色的眸子眯了眯,死死盯著那道頎長的身影,幸好他下來了,不然他定不會饒了他。
然後,陸見深下車,瘋狂衝向南溪家裏。
門是關的,閉著緊緊的,幸好他上次來這裏之後留了一個心思,存了一個自己的指紋。
所以輕而易舉就打開了。
打開門,陸見深就迫不及待的尋找著:“南溪……”
他一邊找,一邊喊:“南溪……”
可是,客廳和臥室裏都沒有她的身影,陸見深嚇壞了,大聲的喊著:“溪溪……”
突然,他聽見了浴室的水聲。
想也沒想,陸見深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
當看見南溪穿著衣服,直接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淋著水時,他連忙跑過去,心疼的抱起她。
“溪溪,你怎麼呢?”
陸見深抱著她,第一反應是她哪裏不舒服。
“告訴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下,南溪終於睜開眼,當看見陸見深的臉龐一點一點浮現在眼前,而且變得越來越清晰時,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隻是那淚,很快就被水給衝走了。
可是,陸見深還是捧著她的臉,像對著一個易碎的寶貝一樣,一點一點,溫柔的擦拭著。
他的聲音,是那麼溫柔。
一邊擦,一邊問:“溪溪,你哪裏不舒服?”
在包廂裏不是對她很冷淡,很平靜,當做陌生人一樣嗎?
為什麼又突然對她這麼好?
南溪望著他,眼淚吧嗒的往下掉,可憐兮兮的說:“我哪裏都不舒服。”
她伸手,細長的手指狠狠的抓著胸口的衣服:“可是這裏,這裏最不舒服,陸見深,你知道嗎?這裏疼。”
“它好疼好疼,我想讓它不要疼,可是……我控製不住,我真的控製不住。”
越說,她越哭的厲害。
“你告訴我,要怎麼它才能不疼?才能不難受呢?”
“對不起溪溪,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喝酒,我現在就帶你去看醫生。”
陸見深以為她是喝酒導致的心口疼,所以身體難受。
南溪笑了笑,一把拉著他:“陸見深,你真笨,我不是身體疼,我是心疼。”
“心,心這裏疼,你懂嗎?”
說完,她仰頭,任由噴頭的水瘋狂衝刷到臉上。
好像這樣,才能稍微緩解一點兒。
可是,也隻是緩解一點點兒。
重新抱緊自己,南溪繼續蹲在噴頭的下麵,她垂著頭,心裏還是難受極了。
突然,一聲細碎的嗚咽聲伴隨著水聲傳來,雖然很小,但還是清晰的傳進了陸見深的耳朵。
她抬著頭,輕輕的哭著:“陸見深,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對不起,溪溪。”他撫摸著她的臉頰,除了道歉,忽然說不出來一句其他的話。
隻能道歉,不停的道歉。
“我不要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