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為定。”
看著林思雨離開,雲舒無奈的歎了口氣。
周嫂走過來,遞上一杯雲舒常喝的茶:“夫人,也就是您好心,明明是她逼走了少夫人和小少爺,現在少夫人在哪裏都不知道,她一個人懷著孩子,身子本來就不好,又孕吐的厲害,現在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我真是越想越心疼,越想越難受。”
周嫂說著,連連抹淚。
雲舒立馬勸道:“這樣的話,跟我說說就可以了,千萬別在見深麵前說,他要是聽見了,肯定會心疼死的。”
“至於思雨。”沉思了許久,雲舒才緩緩道:“她就是一個小姑娘,不諳世事,從小到大一直被林家寵著,難免驕縱。”
“雖然做不成婆媳,但也不一定非要做敵人,還可以成為隊友,或許,她能成為見深和南溪之間的助力也說不準。”
“夫人,您說真的?”周嫂立馬欣喜起來。
雲舒把手中的絲巾遞給周嫂:“你把這個洗幹淨包裝起來,一會讓人送到林家。”
房間裏,陸見深已經一個人獨坐一兩個小時了。
地上,是一堆煙頭。
滿屋子都是煙味。
周嫂已經上來好幾遍了,見房間的門一直閉著,又有煙味傳出,心裏不知道多心疼。
不記得第幾遍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看向雲舒:“少夫人,少爺都難受成啥樣兒了?您怎麼也不上去勸勸,看得我老婆子都心疼死了。”
“這個時候,他的確痛苦,也的確傷心,但此時此刻的心情,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品嚐,誰也無法替他分擔,誰也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隻有他自己懂。”
“可是去陪著他,勸說兩句,少爺總會舒坦一點兒,也會少自責一點兒。”周嫂明顯是心疼壞了。
雲舒關上書,平靜的開口:“不用勸,也不用安慰,我的兒,我無論何時都信他。”
“痛過之後,我知道他一定會振作,一定會崛起。”
說完,她迅速的轉身上了樓。
隻是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都說“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些痛苦都轉移到她一個人身上。
可是,有些痛苦,注定隻能他自己一個人熬過。
誰也幫不了。
哪怕她是他的親媽也不行。
雲舒的身影,停在了門外。
透過門縫,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死死捂著唇,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打擾他。
隻是默默的站著,看著,陪著。
窗戶正開著,冷空氣吹進來。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聲清脆的叮咚聲。
很快,一聲接著一聲。
那聲音,滴滴答答的,十分清透,好聽。
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窗口滴下的雪水聲。
“溪溪你看,天氣回暖了,雪都融化了。”
“你到底在哪裏?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和寶寶?”
“我很想你,你呢?想我了沒有。”
陸見深就那樣盯著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眼前,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蓋了幾乎整個世界。
閉上眼,他的腦海裏還能清晰浮現那天在雪地上的場景。
她的一顰一笑。
她的音容笑貌。
她的唇,那個有點冰涼卻浪漫的吻。
還有她的撒嬌:“老公,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好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熟悉,那麼清晰。
好像就是剛剛才發生的。
怎麼一眨眼,她就離開了,她就不見了呢?
林思雨竟然敢說溪溪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