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卻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隻寡淡的回應著:“和你無關,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歎了一口氣,周羨南道:“我隻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我必須要帶她走。”
說完,他踏著步子離開。
很快,房間裏就陷入一片安靜。
陸見深半跪在地板上,黑色的雙眸虔誠的望著床上的“南溪”,眼眸裏都是眷戀和不舍。
他的手,始終緊握著“南溪”的手。
“溪溪,睡吧,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
“有我陪著,你做的肯定都是好夢,對嗎?”
然後,陸見深就那樣安靜地守著“南溪”。
整整一夜,他都在那裏守著。
第二天,周羨南推門而入時,陸見深頹敗的坐在地上,整個人一臉困倦。
臉色更是蒼白的像從地獄魔窟裏爬出來的一樣,白的嚇人。
“出去!”
對於周羨南的進入,陸見深明顯十分不悅。
他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隻是聲調冰冷的下著驅趕令。
然而,周羨南筆挺的身姿依然站在那裏。
“我再說一遍,出去,這是我和溪溪的私人領地,不要打擾我們。”
陸見深的話,愈發冷了幾分。
“我也說過,今天是最後的時間,我必須帶她去殯儀館,然後下葬。”周羨南言辭十分堅定。
聽到這話,陸見深隻覺得好笑:“周羨南,溪溪是我的妻子,這所有的一切都該由我決定,你有什麼資格?”
周羨南回應的聲音擲地有聲:“就憑她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拉著我的手,拜托我為她料理一切後事。”
“陸見深,你別忘了,從法律上來說,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而我有她的遺囑。”
這話,的確痛徹心扉。
然而,都到這個時候了,陸見深又怎麼會在乎什麼名分和法律關係。
他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
隻有一個念頭:留住他的溪溪。
“周羨南,總之隻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帶走溪溪,若是要帶走她,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句話,陸見深不再理睬周羨南。
意料之中的阻攔,所以周羨南沒有氣餒,仍舊耐著性子開口。
“陸見深,你想好了嗎,真的要一直抱著她留在這個房間裏?”
“就算你可以在這裏呆十天半個月,你也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溪溪不行。”
“現在的天氣,雖然很寒冷,她在這裏躺上兩天沒事,可若是時間一長,整個房間都將是難聞的氣味,她的麵容會變,她的手會潰爛,她的身體也會腐敗。”
雖然這些話很殘忍,可周羨南就是要用這樣的話來刺激陸見深。
讓他同意。
讓他放手。
所以,哪怕殘忍,他也要說下去。
“陸見深,這就是你想看見的結果嗎?”
“枉你自詡深愛著南溪,這就是你的愛嗎?作為一個女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她有多麼在乎自己外貌和形象?”
“甚至離開前,她還拉著我的手,說她難產大出血的樣子太狼狽了,渾身是血,頭發淩亂,臉色也很難看,她哭的很傷心,說自己一點兒也不美了。”
“她說,她知道現在有一個新的職業,是專門給離開的人化妝的,所以她拜托我,為她也尋一個,她想漂漂亮亮,體體麵麵的離開這個時間。”
“她還說,如果漂亮點兒,可能下一輩子能投個好胎!”
周羨南說完這些,陸見深已經徹底動容。
是啊,他的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