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直飛四個小時才到京都,池小天到的時候已經晚上了,他拿出手機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什麼,略顯心虛的翻起了通訊記錄。
裴越也就在第一天堅持不懈的打了幾十通電話,後麵也就一天打一個了。
看來情況還好。
池小天翻著手機找打車軟件,前麵忽然籠罩下來了一塊陰影,他沒抬頭,往旁邊挪了挪,那道影子也跟了過來,他顰眉……是名英俊年輕人,他冷著臉,劍眉飛揚入鬢,一身私服高定,深灰色的風衣很颯。
池小天又低頭。
裴越忍不了了,他抽走池小天的手機:“說好了接電話,你七天沒理我,現在還裝看不見我?你能不能再過分點!”
池小天能的。
他把手塞進口袋,沒有絲毫愧疚:“我很忙。”
“你忙?行。”裴越吸氣,“那你都結束了怎麼還不知道給我回個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急……你那天什麼意思?”
回歸正題了。
池小天望著裴越,聲音清冷:“隻是舒服一下而已。”他不覺得有什麼,“你不也一樣嗎?”
裴越:“……”
這話真的沒辦法反駁,想起來他幹的虧心事,他有些訕訕的,“你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池小天不氣。
他也沒有反感,事實上,他覺得跟裴越相處挺舒服的,他很少有喜歡的東西、被他允許靠近的人,他偏頭看了眼裴越:“沒事。”
他不介意。
裴越倒是沉默了下,比起池小天這個問題少年,他顯然還是要正常些的。
他知道這事不對,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裏很亂,跟了池小天一路,從機場到宿舍,他理虧,他先犯賤的,池小天真要跟他鬧掰也是他活該,他做好了分道揚鑣的準備,忽略心髒裏酸麻的脹痛感:“……我們還是朋友嗎?”
隻能這樣問了。
他們除了大學同學、室友,勉強能稱之為朋友。
池小天不知道裴越腦補了這麼多,他隻是習慣性的不說話而已。
換成另一個人,任何一個人,大概都會認為池小天這幅態度是要絕交了,不是沒人靠近過池小天,隻是後來他們都走了。
池小天小時候基本是和書本一起過的,他父母忙,沒沒時間帶他教朋友,也沒教過他這些。他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也不太懂社交的規則,他被動還慢熱。
可他也會受傷,也會偷偷難過。
到現在他已經忘記了年幼時失落的感覺,隻是後遺症還在,他變得更加遲鈍和冰冷。
拒絕別人靠近,拒絕和人溝通。
願意鍥而不舍的靠近池小天的人就一個,董安安。
現在又多了一個,是裴越。
池小天倚在門邊,等著裴越來開門,他輕輕碰了下身邊人僵直的臂彎:“不是朋友。”
他靠著裴越的肩,聲音還是很清晰,“是好兄弟。”
裴越說過的,他們是好兄弟。
從地獄到天堂。
裴越聲音軟了許多,他側目,看著黑發男生溫軟的發頂:“你真的要玩死我了。”
他沒再去想,不想或者不願意,對這段關係,他感覺維持現狀都困難,“好兄弟?”
池小天埋頭:“嗯。”
會對著電話一起爽的兄弟還不夠好嗎?
他心道,好極了。
裴越暫時不敢想,池小天暫時不想想。
……
話說開就好了。
吵架後要不產生裂痕,要不就更進一步,很顯然,裴越他們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