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大門是敞開著的,現在外麵停滿了豪華的馬車,蘭翊舒並不知道顧南衣和沈夢君乘坐的是哪一輛,他一出大門,就看到扶著沈夢君顧南衣上馬車,沈夢君一隻手扶著顧南衣,另外一隻手手心張開,顧南衣撐著她的手,踩著凳子上馬車,那樣子,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上馬車,動作艱難又緩慢,但是顧南衣分明還那樣年輕,他自幼就是習武的,以前,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完全是輕而易舉,他應該和自己一樣輕鬆,身姿瀟灑。
想到這裏,蘭翊舒的心情也不舒服起來,這樣的不舒服,甚至衝淡了他的喜悅。
蘭翊舒快步朝著顧南衣的方向跑了過去,這個時辰,蘇心漓和蘭翊舒已經拜完堂了,今日前來看熱鬧的百姓,除了有事回去的,很多都去吃筵席去了,現在外麵是空落落的,和半個多時辰前的盛況截然不同,蘭翊舒這一跑,沈夢君和顧南衣都聽到了聲音,轉過身,在發現是顧南衣的時候,都再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你怎麼來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大廳陪前來的賓客喝酒。
“你這是?”
顧南衣笑笑,向後直接坐在馬車上,沈夢君看向蘭翊舒,“顧公子要和我一起回雲南了。”
蘭翊舒訝異,他知道顧南衣要走,但是他沒想到是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這樣的結果,並不難想象,因為別離傷痛,顧南衣他和自己一樣,都擔心夜長夢多,生出倪端。
顧南衣緩緩的從馬車跳了下去,走到了蘭翊舒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蘭翊舒,好好待漓兒,不要辜負她的深情,也不要辜負我的成全,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蘭翊舒盯著顧南衣,然後將目光移向了夜空的明月,做發誓狀,認真道:“明月為證,我蘭翊舒在此起誓,今生若是做出半點傷害蘇心漓的事情,就讓我孤獨一生。”
他並不是個喜歡起誓的人,之前也就對蘇心漓許下了承諾和誓言,但是他希望,顧南衣能夠走的安心。蘭翊舒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理解蘇心漓了,因為顧南衣的存在,他之前並不是沒有吃醋的,也會覺得害怕,但是現在,他對蘇心漓就隻有滿滿的心疼,原來愧疚,是這樣一種可以讓人覺得煎熬的情緒和痛楚,漓兒她明知道顧南衣對她的感情,還和自己在一起,這中間,必定有過許多煎熬,承受了許多痛苦和猶豫糾結。
該對蘭翊舒說的,顧南衣之前都已經說了,該交代叮囑的,他能想到的,已經一件不落了,沒什麼可說了,他隻是盯著蘭翊舒,然後認真又慎重的說道:“我相信你,記住,一定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漓兒,他要是問起,你就說世子的祖母突然生病了,雲南王讓我們即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