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管齊下的情況下,“天網”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凝實,再不是某些人才能看到的專利。
天網核心區以下,人世間,無數人抬頭,看到了這青天白日下的異象。
人們驚呼,妖魔鬼怪們驚訝。
“老太婆,老太婆!”黃泉冥府,黑鬼使慌慌張張從外跑來,嘴裏喊著讓判官忍不住捏緊手中判官筆的“昵稱”。
“我在。”閻魔倒沒多餘反應,隻悠然坐在自己的法器上,抬頭仰望天空。
“不是天空,是地麵。”黑鬼使心焦,連忙提醒:有一股龐大力量於黃泉之下醞釀,正緩緩接近。鬼魂們因此騷動,整個冥界亂成一片。
“世間萬物,盡在這雙眼睛中。”閻魔沒搭理黑鬼使,她低頭瞥看了眼“姍姍來遲”,實則也是被他的兄弟對比出沉默的白鬼使後,再次抬頭。
“又神神叨叨起來了,我親愛的弟弟!”黑鬼使見此,捂臉,無奈的看著白鬼使。
“我都說,老太婆門裏清,既然沒表示,那就是不想說。”他寬慰滿臉嚴肅的白鬼使。
“但晴明……”白鬼使欲言又止。
“嘖,到現在還相信那貨是好人?”然也在這時,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響起。黑白鬼使聞聲望去,發現是黑漆漆,不對,是黑晴明。
這黑晴明身後跟著表情同款,好似同一個爹媽生的雪女和大天狗。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黑鬼使當場炸毛,白鬼使則第一時間握緊武器。
“莫慌,我請的。”閻魔出聲。
“命定之日已至,這種大事總需要有幾位見證者吧~”她一個響指,周圍風景發生改變:
一麵,顯現大江山的群魔亂舞(非貶義,因為大江山真的有一群妖怪在跳舞,然後有更多的妖怪在喝酒,在歡呼);
一麵,玉藻前站在高處,仰望天空。他似察覺有人在看他,回首,視線和正看向這個方向的黑白鬼使對上。
黑白鬼使嚇了一跳,而玉藻前的視線卻略過他們,對著閻魔方向頷首。隨後,再次仰望天空……他看的是天空中那張越來越凝實,凝實得仿佛正在變粗的“天網”。
一麵,深海,不透光,間歇幾個氣泡證明有東西在這裏。
最後一麵,出現在閻魔的身後,是由無數屍體與殘骸搭建的王座。
王座上,衣著異域又富有森羅氣息的男人緩緩低頭,視線和黑白鬼使,也和閻魔對上。
“日安,天魔阿修羅閣下。”閻魔出聲。
“我不會讓你打擾到她的。”阿修羅出聲,手中捏著的骷髏發出哢吱哢吱聲,似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也似在警告。
“放心,吾等黃泉,隻遵從伊邪那美母神的指令。”閻魔終於說了句能讓黑白鬼使了解點情況的話。
也在這時,黑白鬼使陡然記起一件事情:某人在黃泉待了七日。
兩個鬼使麵麵相覷:難道她不是母神的陪玩?等等,老太婆/閻魔大人為什麼稱伊邪那美女神為“母神”?
“是嗎?希望如此。”阿修羅顯然不信。他站起身,視線向上,再次望向天空。但這一次,他看的不是天網,而是在天網核心區的某人。
芽衣有感,低頭。
低頭的刹那,她聽到了心跳聲。
也在這刹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置換本丸的那一夜,一通騷操作後,她得到了三件東西:獨屬於自己的本丸;純血種心髒凝結成的血緣結晶;以及一顆由隱藏於本丸的黑暗凝結成的混沌晶石。
現在,被關娃娃屋的本丸被她留在了現世,但血緣結晶和混沌晶石卻都在劣質儲物空間。
之前,當那個叫“帝釋天”的奇怪家夥出現時,空間裏就有東西突然發熱……害得她打草驚蛇。
現在,她又聽到心跳聲。
她細聽,發現心跳聲果然和裏頭的某件東西有關:但東西不是心髒,是傳遞聲音的媒介。
“找到了!”也在這時,貓咪老師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幾許怨念。
因為沒打算當眾從儲物空間取貨,所以芽衣適時望向聲源,看到蹲在今劍肩膀上的胖乎乎招財貓,也看到了被今劍抱在懷裏的毛茸茸團子。
“你們來了~”芽衣笑,笑彎了眉毛的那種笑。
“……”然而三隻卻被這笑嚇得想要轉身就跑,連之前被拋下的怨念都瞬間忘記。
“快過來!”芽衣依舊笑著,笑著伸手,對三隻招手。
三隻無奈,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走近。
因為他們的氛圍太奇怪,特別是三隻對芽衣的害怕和抗拒,陰陽師們雖然有心阻止他們的彙合,但身體快於思考的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