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你好。”
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了沈月的思緒,她抬頭望去,就見幾名身穿賽馬場工作服的壯漢朝她和陸方還有阿佑而來。
阿佑下意識地護在她身前,而陸方則站到了阿佑身前。
“怎麼了?”陸方看著這群來者不善的人,心想應該是自己贏了太多錢引起了他們老板的注意。
果不其然,為首的壯漢開口道:“我們老板想見你,勞煩你移個駕。”
說著,壯漢望了望二樓的vip室。
對方話說得客氣,但他們的行動可一點都不客氣——幾個人已經將陸方、阿佑和沈月團團圍住。
“這樣啊。”陸方佯裝鎮定地找了個借口,“可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忙,改天吧!”
他說完就想領著沈月和阿佑準備開溜,不過對方卻伸出鐵臂攔住了他。
“這位先生你應該聽過我們老板的名號吧?”
聽過,當然聽過,這賽馬場的幕後老板是馬幫會長馬鴻飛,一個靠開地下錢莊發跡,買下賽馬場,又創建了白馬集團洗白自己的老江湖。
在蓮城,即使是洋總督見到馬鴻飛都要禮讓三分。
所以陸方很清楚最好別得罪馬鴻飛,但他不能去見馬鴻飛。陸方轉頭看向沈月,他尤其不能讓馬鴻飛見到沈月。
因此他現在能做的似乎隻有一件事,那就是——…
“跑!”
他這一聲吼,讓周圍人包括沈月和阿佑在內一個激靈。過了兩秒阿佑才反應過來帶著沈月強行突圍,他抬腳想踹開一個攔住他們的人,然而反被對方抱住了大腿。
見狀,陸方拿起旁邊裝廢票的垃圾桶,猛地扣到了那人的腦袋上,將阿佑解救了出來。
陸方和阿佑的反抗自然激起壯漢們的怒意,他們一個接一個撲了上來,一時間現場亂作一團。
在這片混亂裏,沈月覺得自己有點無辜又有點多餘。不過她也沒有很驚慌。隻要和她這個叔叔陸方在一起,遇見什麼事兒她都不奇怪。
比如上次和他一塊兒被一群人圍追堵截,還是他偷偷帶她出去玩,結果被她父親知道後,派了一堆部下滿城抓人。
最後她被帶回了沈家,而陸方又一次被趕出了沈家。
但陸方本人倒滿不在乎。
“我隻是帶我的侄女出去玩而已,我做錯了什麼?”她仍記得陸方當時攤著手道,“玩是小朋友的天性,你不能抹殺她的天性。如果你不想她討厭你這個父親。”
或許是被陸方的話刺痛了神經,她的父親便叫人將陸方趕出家門。不過在那之後,父親的確放寬了對她的管製,允許她在傭人或者司機的陪同下出去玩。
自打那以後她更加感激陸方,更不介意他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
當然不介意歸不介意,不代表她喜歡被一群人追。這種追逐的戲碼太考驗體力,而她從小到大體測就沒合格過。
這不跑著跑著她就和陸方還有阿佑跑散了。
但追她的人仍在,緊隨其後的。
她微微喘氣地停在賽馬場外的巷子口,跑不動了,她真的跑不動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那群人追上時,一道人影忽然來到她身旁,她還未看清此人長相就被對方抓著手腕拉入巷子裏。
貼上來的身體十分溫暖也十分消瘦,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纖細的骨骼,假如不是觸碰到他平坦的胸膛,她真會誤以為此刻抱住他的人是一個女人,一個帶著淡淡香氣的女人。
然而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她還沒看清楚長相的男人。
她應該推開他,可她的手剛碰到他胸膛,“追兵”的聲音就傳進她耳朵裏。
“別讓他們跑了!”
“先抓住那個女的!”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得令她發慌,抵在這個陌生男人胸膛前的雙手也跟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