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嶽辰隨便收拾了下東西,拿了些需要的東西,該丟的丟掉,其他東西原封不動的給留了下來。
昨天席嶽辰問過杜若在哪裏,所以今天就直接讓王澤開車送他到正嘉院。
走的沒通知任何人,想著就這麼離開的,也沒讓團裏給自己開送別會。
對於團長要離開,整個加強團都是不舍的,這麼長時間來,團長為人雖然冷淡,但對他們是真的好,也給他們教了不少本事,加強團今天所有的榮譽,都是團長帶著他們闖出來的。
俗話說鐵打的軍營流水的兵,團長有更好的前途,不可能一輩子就給他們當團長,再說,命令都下來了,有什麼辦法呢?
全團上下籠罩著壓抑的氣氛,一片沉默。
今天團長就要走了,加強團上上下下所有的士兵軍官,都自發來到了軍營的大門口,給他送行,上麵領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這件事本來是瞞著席嶽辰的,以他的為人作風,一定會拒絕的,但是這麼多個日夜一起拚過來,如今最敬重崇拜的團長就要走了,他們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席嶽辰坐在車裏一見這陣勢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沒讓王澤停車,也沒按下車窗。
王澤了解團長一向冷硬的作風,這時候不可能下車跟這麼多戰友話別,於是繼續駛向大門,隻是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當車子開到已經整齊站好的隊伍時,一營營長大聲喊道:“敬禮!”
唰的一聲,所有人都舉起右手,鏗鏘有力而整齊劃一。
車子並沒有因此停了下來,依舊緩慢行駛著,大路兩邊的隊列卻依舊整齊的保持著敬禮的姿勢,眼睛追隨著漸漸遠去的車子,不少人眼眶微微發紅,緊咬著牙齒。
在陽光中,在微風中,安靜又轟烈。
別了,團長,祝福你!
席嶽辰看著車窗外的情景,神情有些動容,心裏蔓延出一股傷感的滋味,自此一別,相逢何時。
開車的王澤看著窗外的戰友,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壯烈的感覺,心裏越來難受,眼睛餘光看了眼沉默的團長,忍住心中的難過,咬著牙硬忍著,抓著方向盤的手關節凸起。
直到車子遠遠離開,看不見一點蹤跡,軍營門口的士兵才放下有力的敬禮,轉身走在通向軍營裏頭的大路上,那在太陽下泛著白光的水泥路,直直的伸向遠處,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那麼多人,那麼多訓練有素的優秀軍人,如今零零散散地走在這條路上,水泥白配著橄欖綠,竟生出一股蕭瑟蒼涼之感。
走了走了,都該走了。
席嶽辰並不太好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席嶽辰再冷情,也是凡人一個,對於朝夕相處並肩作戰的戰友豈能無動於衷冷眼旁觀,剛才的那一幕已深深刻在了心裏。
人生啊,人來人往,笑臉相迎人走茶涼,匆匆一逝誰還記得誰?
席嶽辰突然覺得眼睛有些幹澀,心裏有些堵。
一路無言。
很快就到了正嘉院,杜若昨晚聽席嶽辰今天要回來,就一大早坐在花園裏眼巴巴的看著大路。
如今看見車子駛進來,眼睛一亮,趕忙站起來跑過去。
“首長!”席嶽辰從車上就看見杜若了,剛推開車門就見杜若跑過來叫道。
看見杜若那張如花的笑靨,席嶽辰心裏暖了一下,那些負麵情緒淡化了不少。
“恩,怎麼不在屋裏。”席嶽辰看的出來杜若在等自己,麵上表情也柔和下來。
“嫂子好!”王澤走過來大聲向杜若問好,杜若這時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呃,你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打起招呼。
“哥,你回來啦!媽,我哥來了!”後麵響起席嶽暉的聲音,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