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靠這三百多兩發家致富:“別舍不得銀子,多給粗使上些,讓他們多提些熱水來,你要病了我也得紮脖兒。”
桑若眼眶瞬間紅了,才人對她真好,可越是這樣,她越不能浪費……
“笨就別瞎琢磨,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是了,我就吃這個就行。”李慕雲敲敲她的腦袋,捏起胡餅和一碟子鹵羊肉,將湯粥和另外一個菜推給桑若,“你先吃點東西,吃完去給我取些紙來。”
李家家財肯定都充公了,她還有些賺錢的營生,大都是以陸衫南的名義在做,肯定沒被抄走,她得想法子跟陸衫南聯係上,沒錢鬼都不推磨。
等提起筆她又猶豫了,她跟陸衫南是過命的交情不假,那傻大個陰別人的招數都來自她的真傳,她是信他的,不然她不會放心將李慕喆托付給他。
可封恒前頭說的話她也不得不多思量,陸三郎可信,他在京都留下的人……可信嗎?
她不會賭自己次次都能死而複生,李家的血仇逼著她必須得謹慎,所以還是得從穆家下手更穩妥些。
心下有了方向,李慕雲便取出穆錦芙過去的書信,比著穆錦芙的筆跡給穆彭安寫信。
與此同時,武極殿內,昭盛帝正斜靠在明黃軟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藥。
“陛下,穆才人前些時日生了場大病,您讓穆才人伺候筆墨,招了貴妃的眼,穆彭安明麵上又是徐相公的人……因此貴妃想借常婕妤之手除了穆才人,隻是沒能成。奇怪的是,常婕妤雖然一直在暗中為難穆才人,卻沒再動手。”唐吉仁輕聲細語地稟報。
昭盛帝唇角微彎,憑李慕雲的手段,打消或轉移別人的殺意再容易不過。
“給穆彭安傳信,不管穆才人要做什麼,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都盡量配合她。”
唐吉仁知道自家陛下並非外人所知的那般無能,他更清楚太後和聖人之間的齟齬,也不敢瞎尋思,趕忙應下來。
“讓瑤光殿的釘子跟貴妃提一提,就說朕打算親自教導大皇子。”昭盛帝慢條斯理喝著藥,“開朕的私庫,將貴妃最喜歡的那把古琴給德妃送過去。”
唐吉仁恭順應下:“諾,奴稍後就去準備大皇子用的文房四寶。”
他知道聖人早就對太後和於家起了殺心,這怕是要引著貴妃對大皇子動手了,雖然不知道陛下接下來的安排,可做戲還是要做全的。
等唐吉仁出去後,昭盛帝等口中苦味兒退下去,這才聲音淡漠開口:“藥準備好了嗎?”
燭台下暗處的影子:“已經準備妥當。”
“絕嗣藥送去永寧殿,金瘡藥送去穆才人那裏。”
不用多說那影子就明白,前者送去不能讓人發現,後者是要送到對方手裏。
可他有一點不太明白,也就利落問出來了:“主上,那胭脂坊的藥和畫冊……”
昭盛帝唇角微抽,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額角。
他肯定是瘋了才會讓人準備這些東西,絕不能讓李慕雲拿到手,否則他這條小命說不準要折她手裏。
還是早些扔了為妙,他冷靜想著,開口吩咐:“跟金瘡藥一樣便可。”
昭盛帝:“……”他剛剛一定是嘴瓢了!
影子:“……諾。”
昭盛帝心裏歎了口氣,身為聖人他的話就是聖旨,不好反悔呢。
他摸索著扳指麵無表情:“再準備些七日紅,萬壽節後,朕該再病些時日了。”
影子忍不住開口:“主上,您現在的用量已經很危險了,若是再繼續加大劑量,隻怕是要傷到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