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找個地方坐下。”霍遠琛聲音低啞,似乎在極力忍耐疼痛。

“那邊有個長椅!”白月雅扶著霍遠琛的胳膊,卻發現男人幾乎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白月雅將他領在座位前,霍遠琛卻一動不動。

“霍先生?”

霍遠琛側了下頭,伸手在眼前摸了摸,“到長椅前了是嗎?”

白月雅怔在原地,伸手在霍遠琛眼前揮了揮,男人始終看向前方,眼珠一動不動。

“你、你看不到了?!”白月雅扶著霍遠琛坐下,焦急地詢問。

“嗯。”霍遠琛聲音平靜,似乎早有準備。

白月雅卻不知曉,他毫無表情的表皮下有多麼驚慌。

腦中靈光一現,白月雅輕輕拍了下大腿,她依稀記得成鬱傑好像囑咐她,不要讓霍遠琛糟蹋自己的身體,他腦中還有未吸收的血塊,隨時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不僅如此,陸九也提過,醫生建議霍遠琛一個月內複查,如果血塊沒有消除,一定要及時手術!

“現在可怎麼辦?”白月雅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聲音裏夾雜著幾分哭腔,“我給陸九打電話,可他們過來還要好久,團建還有三四天,怎麼辦啊!”

“霍先生,要不然我們實話告訴樊姐姐,你救了她,她總不可能對你不管不顧的。”白月雅望著漸漸走遠的樊允歌與陸城堃,兩人並未因為他們停留而等待。

“不要告訴樊允歌。”霍遠琛語氣急促,隨後轉為歎息,“是我欠她的,她不需要對我負責。”

“那我能做什麼?”白月雅幹著急。

“給成鬱傑打電話,撥通後拿給我。”

白月雅秀眉微蹙,“陸助理那邊不用知會一聲嗎?”

“不必。”

白月雅小心翼翼地撥通成鬱傑的號碼,她本以為這組號碼會在通訊錄躺一輩子,卻沒成想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理由撥出去。

“喂?”成鬱傑吊兒郎當地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上翹的尾音昭示著主人此刻心情不錯。

白月雅心跳漏了兩拍,穩住心神,急忙將正事說出,“成總,霍先生找您。”

“他找我怎麼不直接發給我?”

成鬱傑的碎碎念並未被兩人聽到,手機從白月雅手中傳到霍遠琛手裏。

“是我。”

“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成鬱傑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室,玩著轉椅,“怎麼,嫂子追回來了?那陣風吹得讓你想起來來了?”

“我看不見了。”

“什麼時候複婚……”成鬱傑語氣一滯,驟然拔高音量,“你說什麼?!”

“今天突然看不見了,前一秒還好好的,隨後眼前突然一黑。”

成鬱傑舔了下幹涸的唇,從轉椅上站起身,“你告訴陸九了嗎?你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找你。”

“別告訴陸九,我不想讓老爺子擔心,海島地址等會兒讓月雅發給你。”

成鬱傑被霍遠琛平淡的語氣氣到,出了這麼大的事,當事人怎麼能這麼鎮定!如果不及時治療,永久失明都算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