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想著去試探她,想在她的表情中,辨別她到底是不是也喜歡他,想從她的每個微表情,每一個眼神中得到她對他的篤定。
“明天我帶你再到林子裏散散步吧?”顧飛宇帶著征詢的目光看著程瑩穎。
“好啊!反正明天也是休息的,主要是你的時間,我不確定。”程瑩穎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我明天也是休息,沒任務。你好不容易來這邊一趟,那我肯定不單單隻關心照顧好你的衣食住行,我更想要看見你過得開心!”邊說著用骨節分明的手指邊輕輕地愛撫著程瑩穎帶傷的額頭。
“嗯嗯。”
周日的陽光明媚。午飯過後,顧飛宇開著從陸協理那借過來的私家車等在了他們約定好的一條小道上。
顧飛宇從左側窗口邊上的後視鏡中凝視著正朝著他車子方向走來的程瑩穎。她換了一件莫蘭迪紫色的長款羽絨,裏邊搭著一條厚針織褲,腳穿一雙毛毛鞋。他賞心悅目地看著自己的女人,他喜歡她那看著不高卻又顯得修長的身材,即使他沒有真正地見過她的婀娜,隻要是她站在那裏,他都覺得心情愉悅。
顧飛宇見程瑩穎煥然一新的打扮,心裏不由一廂情願地想她一定是為了他才如此打扮的,想著想著,自己便又高興起來。
以至於程瑩穎走到他的車窗邊上,他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嘚嘚嘚——”程瑩穎敲了車窗門。
顧飛宇轉頭看是她,立刻起身下了車,他想吻她,但還是按耐住了,隻是伸出食指,輕輕地在程瑩穎的鼻尖處勾了勾,壞笑道:“我們第一次約會,你就遲到了!下次可要懲罰了!”
“那我可是每一次都要人等的。”
“那我得想好怎麼罰你才行,欸,一下子想不出那麼多的辦法,怎麼辦!”顧飛宇打趣她。
“這麼冷的天,你讓我出來,我都出來了,你還想著要罰我?你要是敢,那我可以考慮下是不是明天該換個不會罰我的男朋友才行!”程瑩穎反嗆他。
“你敢!”顧飛宇咬著牙。
“看你表現咯!說不定我哪天被你氣到了,我就換一個,不要也行。”程瑩穎有恃無恐笑道。
“你敢找其他的男人,我就去把他的腿給打斷了!”顧飛宇被她雲淡風輕的玩笑給惹氣了。
“好啦好啦,逗你呢!第一次約會,不要動不動生氣嘛。”程瑩穎心想著如今招惹上了這隻胡攪蠻纏的小狼,想必以後也再沒和其他男人的可能。
“上車吧。”顧飛宇帶著軟糯的聲音道。
隻要聽到程瑩穎放軟的聲音,顧飛宇自己也會不期然地放低自己的姿態。他的心明明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像被一個人握住了自己的命脈。
車子駛出了營區,在路上曲折前行。
晴天的風不大,兩個人的車裏,倏然間也覺得外邊的天氣似乎沒有昨天那般冷冽。
在一種溫暖和充滿荷爾蒙的氛圍感中,車裏顯得格外的安靜,那種似乎有些熟悉的,來自顧飛宇身上藍色皮夾克的味道,像一縷縷的絲帶,漂浮在程瑩穎身體的周圍。他那帶著男性荷爾蒙平穩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縈繞。
她心跳有些加速,為了緩和這種緊繃感,她伸手去摁下了顯示屏上車載音樂的摁鍵,響起的是一首程瑩穎很喜歡的一首歌,劉若英的《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程瑩穎每次聽這首歌,都會沒來由地用心去聆聽。
“你喜歡?”顧飛宇側過臉問她。
“嗯,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你呢?你這個年代的聽她的歌嗎?”程瑩穎笑道。
“偶爾會吧,但不是特意去聽的那種。是喜歡劉若英嗎?”
“嗯,我喜歡她,我覺得自己某一方麵和她很像,不,應該是我很羨慕她身上的某一部分東西。”
“所以,那一部分是什麼?”顧飛宇好奇。
“會很認真的愛,不管是人還是自由。”
顧飛宇聽到‘自由’兩個字,心裏一個戰栗,在他的理解裏,就覺得程瑩穎不會學她喜歡的偶像要自由不要他吧!
於是他一邊看著前方的車況,一邊伸出右長臂,用手指狠狠地彈了下程瑩穎的腦袋。
“想什麼呢!你想要自由不要我嗎?!哈?!”
程瑩穎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哪兒跟哪兒啊?我說的是心靈的自由!”
“那也不行!萬一你哪天看我看膩了,心裏偷偷藏個別人!你別讓我知道,讓我知道,我就……”顧飛宇氣急敗壞似的。
“你就怎麼樣啊?!”程瑩穎含笑道。
“我就把你關起來,哪兒也別想去!”顧飛宇一臉決然地說。
“關起來我的心也自由的!你封存不了它!”她笑他的單純。
“我不管,至少你在我身邊!”顧飛宇還不忘瞪了她一眼,帶著些警告。
“好好好,我現在心裏隻有我家的小狼,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了!”程瑩穎不忍再逗他,好說歹說地哄著他。
“哼!”顧飛宇經不住程瑩穎的討好,一整個人的語氣便又軟了下來。
顧飛宇在這段關係裏不知不覺地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很低的位置,麵對著程瑩穎,他無法全部用強,用蠻力,用一個男人的威懾,用他駕輕就熟的霸道勁兒去完完全全地征服她,或許也就是這點,讓他甘之若飴地奉上自己的一整顆赤子之心。
車子還是照樣停在了雪林間的觀景平台,顧飛宇下車給程瑩穎開了車門,矮下身子,給她拉上羽絨大衣的拉鏈。
“外邊冷,你這個病號可別又被冷著了,到時候生病感冒發燒的話,還是得折騰我來伺候你!”顧飛宇總是拿著自己那顆對程瑩穎最軟的心說著一些他認為硬氣的話。
“過來!”程瑩穎眉眼間透著笑意。
“幹嘛!”顧飛宇納悶。
“你自己的皮衣外套的拉鏈也沒有拉。”程瑩穎邊說,邊往顧飛宇身前靠近,給他把皮衣的拉鏈給拉上了。
顧飛宇微微俯視,淡淡暖意,像涓涓細流一般,在他身體的血液中流淌著,他能感覺到脈搏的跳動,心律的變化,一種叫做心動的東西,在他思緒裏跳躍。
他想掩飾住這種心動帶給他的快樂,他擅長用高冷來偽裝自己,他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其他的都沒多說,轉過臉去,寵溺著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顧飛宇不敢和身前的程瑩穎的視線對視,他怕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羞怯,那是作為一個男孩和男人區別的最後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