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啊!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別人末世一次就覺得人間烈獄,她踏馬來兩次?
被喪屍撕咬的痛楚仿佛還殘留在身體與靈魂之中,餘卿卿本來已經解脫地閉上了雙眼,告別了自己的人生,卻突然被告知——你被傳送回新手村了。
她:“……”
哪怕提前幾天給人做做準備,哪怕延後幾個月讓她已經到達基地……
餘卿卿清楚地記得自己上一次一路北上去往昌都的途中是怎麼心力交瘁、挨餓受凍的,不僅如此,她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有壞人饞她的身子!
她有些絕望的想,回到這個時間點究竟是為了什麼?再虐她一次嗎?
另一邊,鍾豈雋見她眼神忽明忽暗、百轉千回的,可就是不從他的身上移開,耐心告罄又不想生事,於是轉身離開。
卻不曾想,身後亦步亦趨地遊魂似的跟了一個小尾巴。
“……你跟著我做什麼?”他盡量平常的開口,並未因為這個人前幾分鍾還在試圖迫害他就惡語相向。
餘卿卿倏然挑了下眉。
今天,此刻,是她曾經得罪鍾大佬的事故現場。如果從這一刻開始她改變了過去,那麼未來是不是有可能抱上這位準神明的大腿呢?
餘卿卿越琢磨越是心中火熱,像是終於勘破了危局中的一絲生機,三兩步跨到了鍾豈雋跟前。她仰頭看他,眼睛裏是閃亮亮的光芒,卻很快地在鍾豈雋毫無波瀾的目光中冷靜了下來。
重生後,第一次近距離注視這個男人,餘卿卿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看破他的偽裝。
即便是數十年之後的末世,他萬人之上,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可又有誰想到,並不是殘酷的環境造就了他冰冷的性格,而是他的本性如此。
眼底的寒涼,與刻意流露的和煦,兩種氣息冷暖互斥,十分矛盾,但這一份反差又被他自身消化的很好。像一塊被蒙了薄紗的玉,有人會猜測紗下的玉玨一定白玉無瑕,但始終隻能隔著紗簾看它——增添了一點不識廬山真麵目的神秘感。
非要她形容自己的觀感的話,現在的鍾豈雋像一隻狐狸,白色的北極狐,清冷又惑人,溫文而頑劣。
與後來的他,天壤之別。
她不自覺退了一步,站到了大佬能接受的距離舒適區,乖巧地姿勢筆直,誠心誠意再次道歉,因為緊張聲音還止不住的有些飄:“那個……我沒有求證就亂說你被感染了,真的非常對不起。”
鍾豈雋抬眸,神色平靜又隱隱地拒人千裏,顯而易見地他並不需要她這一句道歉。
餘卿卿卻不死心,一心想要改變事態的開端,抱上大佬的大腿,她繼續:“想要趕你出食堂,對不起。”
鍾豈雋仰頭喝了口水,礦泉水瓶嘩啦啦一陣響,像是在傳達主人已經很不耐的心情。
“我貪生怕死、胡言亂語,對不起。”餘卿卿眼巴巴地仰頭看他,眸中淚光閃動,是從未示人過的柔弱模樣。
這時,鍾豈雋開口了,他溫和淡然的聲音裏不帶絲毫的責備,他說:“你也是為大家的安全著想,算不上錯。”
被大佬這樣理解、體諒,餘卿卿心中一個咯噔,覺得完犢子了,他根本沒有要接受道歉的意思啊!
於是,她幹脆咬咬牙,心一橫,決定換種方法。
幾乎是瞬間,餘卿卿周身便帶上了一種極具破碎感的淒美,她的聲音忽地變得柔媚與顫抖:“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絕不會再做這種不負責任、惡意揣測的事情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給您當……女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