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還有兩個人宋酒九沒見過,一個是遠嫁的沈紅,還有一個是女兒沈青,沈吉天老來得女,沈青和沈家最小的兒子沈石山都相差十歲,與沈福的大女兒雙兒更是隻差兩歲,王氏因為生沈青時傷了身子,又怕外人說三道四,便狠心把孩子抱給了沈吉天的姐姐養,這些年沈家二老隻有逢年過節時才會去看那孩子一眼,因為沒有常年養在身邊,二老總覺著虧欠孩子的,從沈青五歲起二老便給她存嫁妝,既然不能在精神上給她什麼就用金錢來彌補,這筆錢甚至在宋酒九昏迷時,他們都沒打算動,但現在不得不拿出來救下急,若老二真的廢了,二房就算是完了,所以即便是再舍不得,也隻能先對不起小閨女。
王氏抹著眼淚把藏在櫃子深處的匣盒子拿出來,仔細數了數這些年一共是存了有二十兩,王氏是真的舍不得,畢竟存了十多年,這一給出去就等於十多年的心血白費了,之前沈石山訂婚的姑娘死後娘家來鬧得錢全部都是沈石山一個人賺回來的,沈家並沒有外人看的那麼好,就孫氏和小田氏來說,她們怎麼肯出這麼多的錢,沈家很大程度上都是靠沈石山撐起來的,沈吉天年紀大了,沈福也沒什麼本事,沈壽自田美蘭的事情後便一直提不起什麼幹勁,沈石山自被征兵走後,家裏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遇到點事也不知該如何應付。
王氏最終還是把錢交給了柳氏但沒全給,隻給了十兩還是半夜偷偷去的柳氏房裏,這要是被孫氏和小田氏知道了還得了!柳氏拿到銀子當即給王氏跪下了,真心誠意的給她磕了給頭,表示二老以後晚年定當好好孝敬,說的婆媳倆人半夜抱頭痛哭。
這邊宋酒九早早的就哄兩姐弟睡了覺,但她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腦袋裏一會想沈祿的事,一會又想自己以後的該做什麼生意,一晚上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柳氏幾乎整宿沒合眼,一直守著沈祿就怕他半夜醒過來沒人。
旭日東升,一聲雞叫又是新的一天,可這對沈祿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日子,柳氏要在家照顧沈祿所以上鎮抓藥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宋酒九身上,柳氏把錢給了宋酒九,宋酒九揣著一大筆錢上鎮抓藥,坐的還是沈大爺家的牛車,沈大爺聽說了沈祿的事情還特意問宋酒九人怎麼樣,連這次坐車的錢都不肯收,宋酒九按照沈大爺的指引找到抓藥的千藥堂,把昨天莫大夫寫的藥方拿出來讓藥堂學徒去抓藥,宋酒九等藥的時候意外的見到一個人----神童楊深。
他怎麼在這裏?宋酒九突然想起來之前柳氏說他有一個常年臥病的母親,估計是來給他母親抓藥的,這次與上次見到他穿著不同,這次他沒有穿上次的白色長衫,而是普通的粗布衣裳,背上還背著個竹筐裝的應該是藥材,因為宋酒九看到一個管事在裏麵挑挑撿撿拿出來些。
“你的藥已經抓好了,一共是三兩”一個學徒說,宋酒九說:“哦,好謝謝,給你”宋酒九無比肉疼的把手裏還沒捂熱的銀子交了出去,上好的金瘡藥要二兩一瓶,又是一筆支出,早上帶出來的五兩銀子全部用光,一文不剩,這是要賣多少根糖葫蘆才能賺回來啊!
楊深比宋酒九更晚離開,兩人最後還是在沈大爺的牛車上碰見,宋酒九看了看楊深手裏的藥包,決定先開口“你是給你娘抓藥嗎?”楊深不確定宋酒九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往兩邊瞧瞧了,發現沒人,然後手指了指自己說:“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宋酒九笑道:“當然是你,不然是前麵那頭老黃牛嗎?”
楊深回答“我娘生病這是給他抓的補藥。”
宋酒九又問道:“你剛才在千藥堂給管事的是草藥嗎?”
楊深說:“嗯,我沒什麼錢,所以會上山采些新鮮草藥給藥坊算是藥錢”楊深毫不介意的說出自己的囧境,反正十裏八村都知道他的情況,他也沒什麼裝的必要。
宋酒九說:“既然你自己能采草藥,為什麼還要去藥坊買藥啊!”
楊深覺得眼前的姑娘天真的好笑,看見楊深嘴角的笑意,宋酒九才覺著自己是不是問了個傻瓜問題。
楊深解釋道:“你知道一種藥材要經過多少道工序才可以使用嗎有些藥材要經過特殊的加工才能入藥,自己隨便搞小心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