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清軍忍受著炮火,正在一點點接近著寧軍,隻是在長期的炮火的壓製下,摧垮他們的意誌,也不過隻是最後的一根稻草。
白色的煙霧逐漸從山上往下擴散,一顆小小的石子從許成梁的頭頂上飛過,原來是清軍將兩門小小的子母炮運到了山道上,剛剛那顆石子便是落在遠處的實心彈,砸在地麵上擊飛出來的石子。
許成梁沒有顧忌剛剛自己在生死關上走了一遭,在清軍接近八十步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怒吼。
“開火!”
瞬間,第一排的士兵們扣動了扳機,三百五十杆燧發槍同時發射出一顆小小的彈子,如同一陣暴雨一般,向著對麵的清軍襲去。
衝在最前麵的清兵們如同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一般,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臉上帶著血汙,瞳孔逐漸失去了光彩。
寧渝從山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展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副如此壯美的畫麵,遠處的山腳被硝煙所掩蓋,順著山腳往上走的一整條山道上,密布著大大小小的坑,同時也密布著清兵的屍體。
在這一排槍過後,隨即第二排寧軍士兵走上前來,繼續進行轟鳴,第一排的士兵退到後方開始裝填火藥和彈子,空氣中盡是硝煙,把所有人的身子都熏了一個遍。
清軍們不敢再衝了,他們剛剛經受了兩輪的排槍,已經倒下去了七十多人,剩餘的幾百人趴在了地上,不敢動彈,生怕被彈子咬住了。
誰都知道,如果是刀砍槍捅,還有一絲活下來的機會,可如果被彈子打中了,幾乎是沒有機會在活下來,彈子會留在身體裏麵肆意破壞著,後續的病菌會直接摧毀一個人的所有生機。
“千總,打不動了!”一名趴在地上的清軍發出了悲鳴,他眼看著自己的兩名哥哥,同時倒在了地上,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保住了自己唯一的一個弟弟。
一名滿臉血汙的漢子怒吼道:“將軍在下麵看著呢!還有六十步,你們一個個的再不起來,老子要殺人了!”
剩餘的把總們無奈之下,將趴著的清軍們一個個踢了起來,重新集結著陣型。攏共隻有三百多名清軍站了起來,他們都是鳥槍手,開始準備著緊張的裝填彈藥。
對麵的寧軍距離他們不過五十步的距離,幾乎都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臉,那些臉幾乎都是一樣,黝黑的臉龐上點綴著晶亮的眸子,很多人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
眼看著寧軍的燧發槍發出了第三輪排射,可是清軍還沒有裝填完成,隻見一排槍聲過後,清軍又倒下了五十多人。
這一下子,卻是徹底擊垮剩下的清軍的鬥誌,他們不管是裝填好了的還是沒有裝填好的,直接端起了鳥槍開火,大概隻有不到一半的鳥槍擊發出了彈子,還有些人都忘記把捅條取出來,直接將捅條擊發了出去,而對麵的寧軍不過隻是倒下去了七八位。
隨後寧軍們也不甘示弱,又是一輪槍聲,讓剩餘的清兵們再無鬥誌,他們無視身後的把總和千總們的威脅恐嚇,將手裏的鳥槍就地一扔,齊齊往山下跑去。
寧渝見到此情此景,大笑一聲,拔出了身上的佩刀,狠狠往下一劈,吼道:“兄弟們,上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