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路？”
剛走過拐角，李華文驀地喊了一聲。
程千玥和程千馨反射性回頭，結果看到的就是趙楊路提著一籃子雞蛋拘謹地站在路邊，表情別扭而羞澀，已經初見英俊雛形的臉上又有些義無反顧。
“李舅舅好。”趙楊路見李華文招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
“楊路，就你一個人？”看趙楊路身邊似乎沒有什麼人，李華文問道。
“嗯，奶奶生病了，來不了，家裏雞蛋存了不少，現在天熱，再等下去要壞掉的，我就過來了。”低頭看看籃子，趙楊路眉頭不由皺起，到現在還沒賣出去呢，他太沒用了！
看趙楊路的神情，李華文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把把籃子拿過來，對著幾個人笑笑，“看我的。”
“賣雞蛋啦！”
李華文突如其來嚎的一嗓子，差點把程千玥嚇趴下，不敢置信地瞅了李華文一眼，默默扭過頭去，她是不是可以說這貨她不認識？
趙楊路直接從臉紅到脖子，可卻瞪大眼睛看著李華文的一舉一動。程千馨則是滿臉好奇，外加躍躍欲試。
程千玥看著趙楊路，心裏一動，慢慢挪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胳膊，看似隨意地說道：“你不用羨慕我小舅舅，他也就是多讀了幾年書。你要是讀書多了，說不定要比他厲害的多呢。”
趙楊路看了程千玥一眼，微微笑了笑扭過頭去。讀書？他何嚐不想！可奶奶的身體不好，他若是去讀書，家裏該怎麼辦？學費又該怎麼辦？有爹娘的孩子和沒爹娘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樣的。
“你要是願意，有空就來我家吧。我媽教我們幾個還有孫強，多你一個也不多的。”看到他的眼睛，程千玥有些難受。她小時候是吃過苦的，現在家裏依然很窮，重生以來發生的種種讓她看不透未來會如何，但她堅信家裏會慢慢好起來。
“不用了，謝謝。”
“我說你怎麼那麼固執！”程千玥有些不耐煩了，自尊心能當飯吃麼？再說是去學習，又不是去吃飯，做什麼推三阻四？“老鄧嫂子總歸會有幹不動的那一天，她以後是要靠你養老的。你多讀些書，總不至於以後被坑騙！”
見他滿臉通紅，但仍舊不鬆口，程千玥直接下通牒：“明天開始你來我家！”說完直接扭頭，再不願看他一眼。
她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若不是老鄧嫂子，她不會費這麼多的口舌。小時候奶奶不願意照顧她，是老鄧嫂子經常過來看著的。雖然媽媽沒有說奶奶的不是，但鄰居經常開玩笑地提起，說她應該喊老鄧嫂子種種。聽得多了，她自然會問，老鄧嫂子幫她家的種種她自然就清楚了。
“楊路，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讓你來你就來！”李華文拎著空籃子，手裏攢這幾塊錢走過來，聞言便勸道，“你小時候最愛去千玥家玩的，你忘記了？”
“……沒忘……”趙楊路低著頭，聲音有些啞。他不是不想去，可每次去完他們家，他就近乎整夜的睡不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母親就能狠心遺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