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美好的東西能夠美好地終結,是一種卑微的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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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吾,聽說你今天工作的時候做噩夢了?”酒吧裏,織田作之助拿著自己的酒杯晃晃悠悠的看向一旁的青年。
阪口安吾看起來有些羞澀,他臉頰發紅,頗有些生無可戀的意味,“怎麼連你都知道了啊……”
“因為已經傳遍了,說你做了噩夢,還叫了太宰的名字。”織田作之助的聲音不緊不慢,頭上的呆毛卻快速的動了幾下後立直。
“……”阪口安吾捏緊玻璃杯。
既然連織田作都知道了,那基本上整個港口mafia應該都知道了吧?
他覺得自己快要裂開了,尤其是在過一會兒還要見到太宰治的情況下。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先跑再說的阪口安吾把手裏的番茄汁一飲而盡,“織田作,我先走了!”
織田作之助沒說話,眼神微妙的看著阪口安吾。
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阪口安吾還沒來得及跑路,就被自己背後的聲音給定下了原地。
“哎?”熟悉的故意拉長的腔調,“安吾不會是想趁著我還沒來先跑掉吧?難道安吾真的在夢裏對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嘛。”
太宰治伸出手,曖昧的在阪口安吾的肩膀上捏了捏,“安吾,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
他的語氣聽的阪口安吾汗毛直立,之前故意算計他害他出了車禍那次太宰治就是這麼說話的。
阪口安吾:“……夢見你跳樓了。”他沒打算瞞著這件事情,一場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太宰治蕩漾又虛假的笑容陡然消失,幽深的雙眸之中空無一物。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我死掉了嗎?”
“如果你說是夢裏麵的話,死掉了哦。”阪口安吾聲音毫無波瀾:“還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呢。”
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捂著眼睛假哭起來:“看來我給安吾帶來了很多麻煩呢嚶嚶嚶。”
“但是安吾——”
在對方的沉默下,少年停止自導自演的假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說:“那隻是一場夢嗎?”
還是,一個世界呢?
“是一場夢。”幾乎一秒鍾的思考時間都沒有,太宰治話音剛落,阪口安吾就立刻沉聲回答道。
說完之後,他心裏“咯噔”一下,不敢去看太宰治。
太宰治意味不明的盯著他:“哦,這樣啊。”
沉默而怪異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散開,一直沒有說話的織田作之助放下酒杯,真誠的說:“安吾,太宰,夢都是反的,別擔心。”
“但是安吾,沒想到你其實這麼擔心太宰。”一直以為這兩個人其實不是很投緣的織田作之助有一種老父親安心了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看著身邊兩個人都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阪口安吾的心裏升起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感。
——你們知道什麼啊?
——知不知道太宰這家夥給他添了多少亂!
手掌緊緊握著空杯子的阪口安吾突然頓住。
不,不對。
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為什麼他會對自己唯二的朋友們產生這種類似怨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