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堯走了出來,在秦舒玉身旁亭亭而立,剛才那道清脆動聽的聲音自然是她發出來的。
若是平時,馬子祿看到如此驚豔到窒息的女子站在麵前,他定會湊上去大獻殷勤,可此刻,他的眼裏全是一道紫色的身影。
他的瞳孔驟縮,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著秦舒玉,嘎聲道:“你……你……你是秦舒玉!”
見囂張蠻橫慣了的馬子祿,一聽說這個年輕人是秦舒玉,就像見著鬼似的如此害怕。
一些不明就裏的鄉鄰們不由愣道:“這秦舒玉是誰啊?”
很快就有知道內幕的人站出來,小聲道:“秦舒玉是夕河鎮上實力與向家相當的秦家莊少莊主,聽聞許大夫家的姑娘三日前,去縣城進藥材的時候,不幸遭向家奴才欺淩,這秦少莊主看不過,就廢了這些奴才救了許姑娘,也與向家結了怨。”
“那秦少莊主今日特地來此是……”
“這還擰不清嗎?“
“你看啊,這秦少莊主英雄年少,儀表堂堂,聽說還未曾娶妻,而許家姑娘花容月貌,善良大方,也是雲英未嫁,當然是這對年輕男女相互看對眼了。如今許姑娘有難,秦少莊主絕不會置之不理。”
“可依我看,秦少莊主與他身邊紅衣姑娘的關係也不淺啊,都快貼在一起了。”
“這個……”
他們的議論的聲音很小,可實在太近,讓王君堯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俏臉一紅,不著痕跡地移開了半步。
她才小心對著秦舒玉吐了吐舌頭,道:“這些人的關注點也太奇怪了,此時不應該對向家與馬家為何聯手對付你更感興趣嗎?”
秦舒玉笑笑不語,他倒是能懂一些,畢竟他也體會過整整四年這種尋常百姓的心態,那段時期,修煉與各豪門家族之間的陰謀都離得太遠,他根本無心關注這些不相幹的事。
隻是此時實在不太合適跟王君堯解釋,他還是微笑著看向馬子祿,道:“馬少爺見我還活著,似乎很意外啊。”
馬子祿很快冷靜下來,道:“咳咳,秦少爺說笑了。”
他嘴上雖然鎮定,心裏卻是震驚萬分,也有幾分抱怨,向家一早傳來書信,信誓旦旦說能誅殺秦舒玉。
如今非但沒能殺掉,還不及時傳來消息,讓他疏忽大意,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秦舒玉一怔,他沒想到馬子祿多多少少還有些城府,看來麵相之事,也不可全信。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該確認的東西,他心裏已有數。
他便笑道:“這回馬少爺不會還要打爛我的嘴吧。”
馬子祿道:“秦少爺所說,倒也不是無稽之談,不過都隻是猜測而已,辦案終究還是要人證物證。”
王君堯搶先說道:“馬少爺手中的所謂人證物證,在本小姐看來同樣隻是推測,還需細細查證。”
馬子祿一拱手,道:“還未請教小姐。”
其實他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王君堯道:“本小姐乃是夕河縣縣尉手下,緝拿一隊的隊長王君堯。”
雖然已隱隱猜到了此女的身份,但此刻聽她表明,馬子祿還是忍不住心生怨恨,自己擺明了是被這兩人耍了。
但這些人都是如今的自己不能得罪的,他隻好陪笑道:“嗬嗬,原來是縣衙派人來了,在下一早來此,就是等著王小姐您啊。”
王君堯笑而不語。
鄉鄰們一聽確是官家來人,一些去過夕河坊的人麵上已露擔憂之色,道:“也不知是真是假,傳聞,夕河縣的縣尉大人,乃是向家家主夫人的娘家人,這縣衙能秉公處理許大夫的案子嗎?”
“對啊,那戲裏唱的,這樣被冤死的人可不好少。”
“我覺著不用擔心,一切有秦少莊主幫襯,而且,這王小姐是跟秦少莊主一起來的,這兩人不會任由一些人胡來的。”
馬子祿掃了一眼鄉鄰們,才看向王君堯,支支吾吾道:“王小姐,您看這……”
王君堯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刻意提高聲音,正色道:“馬少爺放心吧,本小姐辦案絕不會假公濟私,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但也不會姑息任何一個壞人。”這句話她是凝視著馬子祿說的。
馬子祿悄然避開王君堯的眼神,訕訕道:“那在下就安心了。”
旋即,他又討好起來,笑道:“王小姐,您看,您一路風塵仆仆趕來,想必也乏了,不如賞光,隨在下一同回馬府用些午膳,也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看到王君堯眉頭漸漸皺起,馬子祿心一沉,立即改口,道:“當然,主要還是在下這裏有著諸多案情細節,想一一說與王小姐聽。”
王君堯擺手冷冷道:“不必了,線索本小姐會親自查找,馬少爺有事要忙的話,就先請回吧,要不了多久,本小姐便會登門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