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了東西,父女三人便啟程回家,一整天過去,他們就早上喝了些稀粥,晌午隻吃了個饅頭,這會兒本該又累又餓才是。
不過他們卻仿佛感覺不到餓,臉上盡是高興。許是這會兒掙了錢心情好,回程的路上腳步飛快,竟然不到一個時辰就回到了白水村。
這會兒天色已晚,大家都收工了,挑著提著東西往家裏趕,晚了就天黑路不好走了。而且,村裏也沒什麼活動,晚上吃過吃食基本都準備休息了。
他們自然也瞧見了陳大河父女三人,見著陳大河又把那一擔大籮筐給挑回來了,於是有人就陰陽怪氣道:“不是我說你陳大河,不是有人告訴過你,這東西家家戶戶都有,不值錢,誰還會買啊,這不,白跑一趟又給挑回來了吧?我看陳大河你們就是窮瘋了。”
說罷,他偏頭啐了一口,笑嘻嘻地看向陳大河他們,視線在陳舒語身上頓了一下。
那視線粘稠惡心,陳舒語眉頭緊蹙,垂下眼。
004:“哦豁。”
“閉嘴。”
004頓時就不敢吭聲了,它這宿主嘴巴子可利索著呢,罵起人來毫不含糊,它可不想挨罵。
陳大河瞥了他一眼,才不想告訴他自己掙錢了,籮筐就是特意用來挑東西的,把要賣的東西都放進來,帶出去也方便。
這人他也識得,叫李白生,和李催生算是堂兄弟,家裏不算好,有個瘸腿的爹,隻是他娘能幹,硬是把整個家給撐了起來,還把唯一的兒子寵成了不成事的,平時活幹不了多少,淨會嘴巴子得罪人。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本就是泥腿子,靠著田地過活,靠天吃飯。大半輩子都在地裏忙活,農閑時就去上工補貼家用,可他們大字不識幾個,哪裏有什麼好工作可做,都是些賣力氣活兒的,也有不少人因為不小心就傷了身體,落下一身傷痛。
見陳大河不出聲,其他人也樂了,停下來嘲諷地看向陳大河三人。都等著看熱鬧,連回家都不著急了。
李白生見他不出聲,抱臂笑得更惡劣:“怎麼不出聲?隻是瘸腿而已,又不是啞巴,開口說話都不會了?”
明明他爹也瘸了腿,李白生開口仍舊是瘸腿,直戳人心窩子。
他在家也是這麼罵他爹的,就是個瘸子,沒用的廢物,怎麼不去死,非得拖累這個家拖累他,害得他都二十好幾了還討不到媳婦。
陳舒語倒是長得還算不錯,像她娘,可惜是個沒人要的。他娘這兩天還打算讓他娶,他頓時就看陳大河他們家更加不順眼了,他就算討不到媳婦也不願意花錢娶,那不是讓人笑話麼,除非不用聘禮,他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得虧陳舒語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可能當場就讓他見血。就那癩□□樣,看見都髒眼。
“不用你管,又不吃你家大米,說個什麼勁。”這會兒陳大河掙了錢,也不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了,撥開雲霧,心裏頭看開了些,自然不願再受這些人的陰陽怪氣。
“我就問問而已,有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對了,我聽陳大江說,你爹他們和你斷了關係了?”李白生聳聳肩,語重心長道,“都是親爹,打斷骨頭連著筋,哪能說斷就斷?這事說來還得怪你這好女兒,要我說,你隨便找個人把她嫁出去得了,省得影響你家裏,你這事辦好了,你爹說不定氣也消了。”
“就是啊,親爹呢,哪能做到這麼絕。”
“他這閨女就是個害人精,看著長得還挺好的,沒想到小小年紀不做好,害了一家人。”
“長得跟個狐媚子一樣,你們有男人的,都看好點自己家裏的男人,可別讓她給勾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