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某一輛電車的內部,西溪發現被人抓著手腕向前走,她看不到對方的臉,連背影都模糊成了一團厚厚的藍色馬賽克,分明什麼都看不清,本應該警惕起來的西溪卻對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馬賽克”感到莫名信任。跟著對方的腳步,避開周圍的人群,亦步亦趨地向前走去。
周圍其他人的臉都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樣,車窗外的景色也是一樣,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那個人拉著自己越走越快,穿過一節又一節的車廂,到最後幾乎要跑起來一樣,就好像身後有什麼人在追殺他們一樣,西溪想要回過頭看一眼,卻不能控製自己的脖子做出轉頭這樣簡單的動作。
不知道跑過了多少節車廂,那個人腳步一轉,帶著西溪下了車,周圍的環境依然模糊不清,西溪隻能大致判斷出是一個車站,在他們停下腳步的下一秒,西溪聽見身後有人喊了一聲“秀哥!”
還是看不清臉,一個長發身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略過西溪,向她身後走去,這個長頭發的人應該就是“秀哥”?西溪似乎重新獲得了自己脖子地控製權,她轉過頭努力睜大眼睛,“唰”一下睜開眼睛後,西溪看見了旅店古色古香的原木天花板。
哦對,西溪躺在床上眨眨眼睛,她在昨天確定了要跟著hiro離開這裏,不過在離開之前要先回來跟這幾天照顧自己的旅店老板娘告個別。雖然西溪在這裏工作的時間非常短,都不到一周,但是老板娘還是非常仔細地給西溪發了薪水,看時間太晚,還留西溪在旅店休息一晚再走。
她和hiro也是這麼約定的,他會在天亮後開車過來接她。hiro說他來原本是有工作要去大版,中途接到夏目的電話說找到西溪就轉路過來了伊豆。
“工作的話稍稍推遲一下也沒有問題,但是要見到西溪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推遲哪怕一秒鍾,這一次一定會緊緊抓住西溪的手,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西溪躺在床上,心裏思考著hiro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和他以前的關係很特殊嗎?但是沒聽夏目和周一先生提起過啊?啊,說到周一先生,西溪又想起來,八雲好像是被周一先生叫去問話一直沒回來。陷入沉思的西溪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天花板,仿佛要那上麵有什麼特別吸引她的東西一樣。
八雲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西溪。她伸出手在西溪眼前晃了晃,“幾個小時不見,這家夥獲得了睜眼睡覺的技能了嗎?”
西溪閉了閉眼睛,抬起手把八雲揮開,在心裏跟她說:“去洗手間說。”
她今天晚上睡的也還是旅店的員工宿舍,同屋的女孩子睡得正香,西溪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盡量避免發出聲音吵醒她,然後進了洗手間。
八雲跟著名取周一離開的這幾個小時,經曆可以大致概括為“感受式神前輩們對後輩的關愛”,八雲認為,笹後和瓜姬對西溪的感情就像是老師對學生。而她,八雲,是西溪這個學生在老師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簽訂契約的式神。
當初在海底,連她和西溪這兩個當事人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隻知道八雲接近西溪原本是不懷好意的,在經曆了一小段不清不楚的時間後,她就變成了西溪的式神。
“她們告訴我,我現在就像是你的仆人一樣,比如說之前替你去跟蹤毛利小姐她們啦,還有假裝玩偶人招攬顧客啦,都是我這個‘仆人’應該做的,一切都是為主人服務。”八雲的聲音逐漸咬牙切齒起來,畢竟她原本也不是主動要成為西溪的式神的。
如果她沒有成為西溪的式神,大概還在海底自由自在地遊蕩吧。不過也就不一定會有機會再回到陸地上,也不一定再有機會去看一看奶奶。
西溪一邊聽八雲講述她被笹後和瓜姬教導的事情,一邊抬起手腕,借著洗手間的燈光觀察hiro給她戴上的手環,據他所說,這隻手環原本就是她的,這一次算是“物歸原主”。
手環內側確實有雕刻著西溪名字的羅馬音。
西溪沒有嚐試著上手點開手環進行操作,她準備第二天和hiro見麵後再問他。
八雲說了半天隻得到了幾聲“嗯”,“這樣啊”之類超級敷衍的回應,一轉眼看見西溪在看手腕上那個不知道做什麼用的黑色手環,玩心大起地撞向手環,以前從沒有嚐試過附身在這種東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