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蒙蒙亮,隱隱能聽得到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沉悶的夢境讓睡夢中的唐影覺得自己身上就像壓了一座大山,悶哼一聲,唐影緩緩睜開眼睛。
一團紅紅的絨毛幾乎戳到了他眼前,肥肥的紅熊貓正趴在他胸口上睡得正香。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胸口。
唐影覺得自己快窒息了,想抬手把小熊貓推了下去,卻發現自己的手好像也被什麼東西壓住了,麻的不能動,用另一隻手費力的把小熊貓推下去唐影這才有種呼吸上來的感覺。
偏頭看向身邊,小小的姑娘像小貓一樣抱著他胳膊睡得正香。長長的頭發如鴉羽一般蓋在身上。纖長的睫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唐影有點懵,另一隻手想也沒想就先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小熊貓推了下去。
被推醒的快快一臉懵,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唐影清醒了過來,抖抖耳朵走到二呱旁邊蹲了下來,打了個哈欠又懶洋洋的趴下去伸了個懶腰。然後就蹲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唐影,順便踢醒了身邊的玉蟾。
不知道為什麼,唐影覺得這隻小熊貓有點眼熟。
不過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唐影又這苦惱的動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又怕吵醒身邊的小姑娘。
看著榻下擺放的亂七八糟的盆碗毛巾和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染血繃帶,唐影就知道自己還能醒過來,怕都是托了這孩子徹夜照顧自己的福。
怕壓到小姑娘的長發,唐影伸出手準備撥開一些紫蘿散亂的發,結果手還沒有碰到紫蘿,一個大腦袋就從兩人之間冒了出來,土撥鼠師父瞪著小眼睛目露凶光,大有你敢把手伸過來,我就撓死你的架勢。
唐影:……現在的動物,都尼瑪成精了麼!
先前紫蘿的長發遮住了視野,原來壓著他胳膊睡著的根本就是這隻土撥鼠,紫蘿則是抱住了這隻土撥鼠睡得香。
唐影麵上看不出端倪,心裏卻像跑過了一萬匹草泥馬,這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準備對這小姑娘做些什麼一樣。
他又不是禽獸,知恩圖報還是知道的。再者這小女孩也就八歲吧,他能怎麼的?退一萬步,現在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他還能有什麼心思?
亂糟糟的想了一些,唐影疲憊的閉上雙眼,他傷的嚴重是真的需要休息,他沒一會兒竟然睡了過去。
再度把他從睡夢中弄醒的是一陣濃濃的藥味。
紫蘿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梳好了頭發,屋裏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
這會兒那隻土撥鼠不在,肥嘟嘟的紅熊貓和那隻橙色的玉蟾窩在榻角打盹小姑娘正站在桌前擺弄著三碗黑乎乎的湯藥。
唐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此刻的他正躺在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農家院舍裏。屋子不大,僅僅隻有一方榻,一副桌子板凳,一個衣架和一個簡易木板搭建的櫃子。
掃了一圈,唐影的目光又落回了桌子旁邊的紫蘿身上。小姑娘生的玉雪可愛,雖然臉上血色太少看起來氣色不大好,但這一身細皮嫩肉,指甲逢裏都纖塵不染的,更別說繭子了,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種嬌娃娃怎麼可能是這種小山村裏養得出來的。想來此刻應該是借宿在了此地。
很快唐影就分析出了現狀,不過,她頭上的,那是花嗎?
唐影疑惑的皺起眉頭,隻見小姑娘糾結了許久,爾後認命的端起碗,每個都抿了一小口,然後小臉整個都皺了起來,盯著藥碗苦大仇深。
無意間回頭,正好對上唐影看著自己的眼睛,紫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眨了一下眼睛,才遲鈍的露出一個笑容:“你醒了……唔。”
唐影看著紫蘿那雙因為突如其來欣喜而一點點亮起的眼睛,微微一怔,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一點,他就覺得小姑娘這個表情可愛極了,就像小狗一樣,讓人控製不住的想去摸摸她的頭。
床位,小熊貓快快和玉蟾二呱默默的盯——
唐影:……他一定是沒睡清醒!
笑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僵住,紫蘿表情一陣扭曲,秀眉狠狠地皺到了一起,猶豫了良久咬牙問:“你,是唐煙還是唐影?”
唐影瞳孔猛地一縮。這孩子是誰!為什麼會知道他?還知道他和煙長得一模一樣?
紫蘿被唐影一下子沉下去的臉色嚇了一跳,想到這人先前的境遇,他似乎是在被人追殺?覺得他可能是誤會了:“你不記得我了嗎?”
小姑娘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她還真沒和他們見過。
“不對,你還記得快快嗎?”紫蘿把小熊貓抱到唐影麵前,“那時候在唐家集,你們捉了它,後來還是無樂哥幫我把它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