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摁響的報警器嗎?”穿著甲胄的數名士兵站在這輛玻璃破碎的豪車前,帶著點例行公事地來回掃視,“萊斯頓一等?”
“是我。”坐在駕駛座的胖男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表情鎮靜而穩定。
“您這是遭遇了糾紛,被打碎了玻璃?這條街沒有監控,我們會立刻去排查。”為首的士兵說道。
“不用了。”坐在車內的貴族卻搖搖頭,“隻是一個誤會而已,事件已經解決了。”
士兵透過碎裂的車窗,能看到坐在副駕駛的金發女子,她安靜地坐在那裏,等待著對話完畢,身上的衣服顯得有些淩亂。
紅燈區強搶女子的事情很多,他們一般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
“看什麼?”萊斯頓仿佛被他窺探的目光惹怒了,支起身子擋住旁邊的女孩,“你們回去吧。”
確認沒有異常狀況以後,士兵點點頭,對身後的同僚們說道:“撤隊。”
他們魚貫地列隊離開。
待他們全部離開之後,萊斯頓眼裏的光就晦暗下來,臉上一片麻木,眼睛一眨不眨的目視著前方不再動作。
亡靈師的臉慢慢從後座顯現出來,目光放遠,目視著士兵離開的方向:“其實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悄無聲息地把他們全部殺掉。”
邊若飛搖搖頭:“事情鬧大的話,他們肯定會往伊洛蒂克那邊調查,驚動教廷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塞繆爾好厲害啊。”他轉過頭,向後座的男人比了個大拇指,“我還以為被做成亡靈大軍的人都會變成骷髏骨架呢。”
起碼他寫書完結的時候,並沒有給對方安排出這個技能。身旁的胖男人除了表情稍微有一點僵硬,其他一切都栩栩如生,也輕而易舉地糊弄了剛剛來到這邊的士兵。
“啊,畢竟坐在王座上的日子很無聊。”塞繆爾輕描淡寫地說道,“研究這種東西隻是消遣。你想要的話,我還可以送你幾個。”
“那還是不必了。”邊若飛並不想自己哪天醒來,發現自己屋裏都是會動的死屍。
“你在占領整片大陸之後,就一直在研究魔法嗎?”邊若飛有點好奇。他小說的完結,止步於塞繆爾·伯特倫成為那片大陸無人敢提起名字的最強亡靈師,但並沒有描述他之後的生活。
“差不多。畢竟,在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殺人也變成了無聊的事,那些螞蟻一看到我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呢。”塞繆爾往前探過身體,將下巴壓在邊若飛的座椅上,注視著這個長相分外少年氣的青年,對方在化妝的修飾之後,完全就是女孩的樣子,眼神看起來純真而清澈。
“作為創造一切起源的神明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邊若飛微微歪頭,下意識用右手食指的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臉頰,做出正在思考的模樣:“我當初沒有寫番外啦,雖然設想過你會在之後做些什麼,但是並沒有下筆。畢竟,我隻能陪你們走一段路,在實現宏圖偉業之後,你們大可以繼續自由地做喜歡的事情。”
比如人前裝x,高深莫測,晚上回家躺平摳腳放飛自我都完全沒問題。
甚至臉皮夠厚的話,在人前摳腳都可以。
畢竟完結文就撂在那,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主角完結後的故事就跟邊若飛無關了。
“這樣啊。”塞繆爾低低地笑了,耳垂上的骷髏裝飾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動。
他想起了自己在那片大陸上建立的法師塔,通往它的道路上處處都是被施展了黑魔法的鋒利荊棘,黑色的森林裏寂靜而沉寂。作為塞繆爾個體的所有仇人都集中在塔內,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每天從地下監牢內出來,亡靈師的身上都透著久久不散的血腥氣。
在盡興之後,那些人直接被做成了沒有思想和靈魂的骷髏。
事件塵埃落定,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擁有令整個大陸為之震顫的實力,邪惡而孤高的亡靈法師閉關在那裏,極端的魔法實驗成了唯一可以消遣的物品。
在複仇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再回憶過去了,直到被敘寫了他整個前半段人生的“作者”把自己召喚到這個異世界。
骨骼分明的手搭上了前排“少女”的肩膀,幫他理順了垂落的發絲,黑色的指甲暗沉而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