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過我能護得了你？”他緊鎖著眉頭，手上用力捏著自己的劍柄，關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顫抖，發出咯吱的響聲，她剛才說為了保命要學武功...為了保命...
“我...我將來定是要進宮的，也定是要報仇的，就像上次那樣，情急的時候，有功夫在身上，是可以保命的。”她低著頭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解釋道：“我想複仇，總得先把自己的命保住...”
“好，我教你。”宇文澤的內心不知為什麼感覺如此失落，但是既然她學武功是為了保自己周全，三哥就要回來了，或許真的會遇見向她所說的危險關頭，她不比常人，若是真的有一技傍身能在危難的時候保住性命，確實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己心中的失落愈發強烈...
“我最擅長的是輕功，其次是劍法，我教你輕功，再教你一些劍法，隻是你不要幻想練上幾個月就能與宇文淵匹敵，我實話告訴你，宇文淵從小便開始習武，你現在才開始學，練上一輩子或許都沒法和他相提並論，我隻能保證日後進了宮，至少能保證沒人欺負的了你，你認為呢？”
“嗯，好，這些...都聽你的，苦我都能吃，隻要你肯教我。”她點著頭，輕歎著氣。
“好，我教。”
“嗯，以後每日酉時，我都在這裏等你，你就對我嚴厲些，我不怕的。”
“好。”
“太陽...”她用手掌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平穩了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太陽，我...我喜歡你。”
...
終於說出了口，這句話好像在喉嚨裏麵吞吞吐吐了很久很久，今天終於說出來了，她如釋重負一般鬆了一口氣。
臉上未幹的淚水被風吹幹，有些刺痛，但她覺得這樣挺好，能讓自己清醒一點，她等著，一秒，兩秒，宇文澤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靜靜地坐著，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輕咬住自己的下唇，身邊的人還是沒反應。
苦笑一聲，抬起眼睛去看天上的月亮，果然，自己不過就是相等那一個答案，怎麼等都等不到...
“你呢？”她問得很輕，好像是話從齒縫中溜了出去，說得氣若遊絲，輕飄飄地說了出口，也不知道旁邊的人聽見了沒，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因為答案，她好像已經知道了。
宇文澤深深歎了口氣，有些為難，極溫柔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覺得，南遙的楚仙卉比月錫的白檸好。”
“好！”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手背把臉上未幹的淚水全部抹幹，她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繼續道：“從明日開始，我要努力學習，我雖然沒有接觸過武功，但我會努力的，你也要督促我，好嗎？”
宇文澤看著她，剛才說的這番話，好像是突然換了一種心境一般，但還能聽出來有無法自控的哭腔。突然覺得心裏是有些心酸，點了點頭溫柔道:“好，我答應你，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嗯。”她點頭，但是卻不見起身，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太陽，我喜歡你，你從一開始心裏就明白的，但我從在南遙下雨的那日開始心裏就明白了，你對我沒有意思，是我自己，心裏還放不下對你的感情，不過沒關係。”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中明亮的月光一會兒鑽進雲中，一會兒又出來。
“沒關係，我今日，是最後一次為以前的事哭了，以後我不會再沉浸在過去的事情中了，我會重新開始，就算是你中意我，現在的形勢你也不能娶我，所以我雖然喜歡你，可我也會把我的情意藏起來的，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宇文淵，我們隻不過是一條戰線上的同伴而已。日後，日後你隻是教我武功的師傅，和王府的主子，我們過去的經曆，也都，都忘了吧...”
這些話是她早就想明白的，宇文澤的婚事一定是要通過月錫皇帝的，但自己要報仇定然不能給三皇子露麵，所以就算他們倆是兩情相悅，現在也沒有辦法在一起的，而且她選擇了複仇這條路，現在已經沒法回頭了。
所以與其這樣煎熬糾結他是否喜歡自己，不如就先把這段感情暫且壓製下來，若是一顆種子，不論經曆什麼都能結出好果，若是一顆不能開花的石頭，現在及時止損也好。
她明明早就想通了，她和宇文澤就算有情，也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話到嘴邊說出來心裏還是這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