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籍帶著二人到酒樓中一處偏僻安靜的雅座之內,差人送進來了熟悉的朱百川,長相思和一些果酒。
俞子燁讚歎不已地看著偌大的酒樓,好奇問著:“央籍,你這生意越做越大了。”
央籍正倒著酒,聞言笑了笑:“阿婆仙去之後,我便想著到處闖蕩闖蕩。”
“阿婆她……抱歉。”俞子燁斂去了笑意說道。
“無妨,阿婆她說,此生雙目重又能得見光明,此生足矣了。也是多虧了言鶴大哥。”
沈言鶴垂眸輕笑,搖了搖頭。央籍又好像想到了什麼:
“對了,剛開始闖蕩之時,諸多磨難,多虧了極南天的鍾嘯對我屢次相助,才得以達到今日地步。”
“鍾嘯?他如何了?”
沈言鶴有些好奇,自從桐定閣一戰後,他便再沒見過他們。
“他啊,幾百年前去了魔界,逍遙自在著呢。”央籍笑著飲了一口酒。
俞子燁忍不住笑了:“的確,是他的作風。”
“不說我了,你二人怎麼一走就是千年?”
央籍說著,眼神裏還是有一股少年氣,他分明記得,千年前沈言鶴還在他家屋頂上坐著,因為俞子燁離開而喝過悶酒……
俞子燁則有些茫然地看向沈言鶴,心裏還未從時光已經流過千年的震驚中完全緩過來。
這千年對她來說,仿佛就是一夢而已。
沈言鶴輕咳一聲,揚起的嘴角有些戲謔似的說道:“我二人,忙著飛升,成了仙。”
央籍差點一口酒嗆住,爽朗笑道:“言鶴大哥,你可別消遣我了。”
雅座內傳出的笑語,把酒言歡的三人,這一切都如同千年前在炎吾的那些夜晚一樣,像是從未改變。
從央籍的酒樓出來,已經午夜將盡了。
俞子燁喝得有些微醺著,順手將鬥篷解了開來透透氣,滿臉愜意饜足。
“累了?”沈言鶴瞄著她貓一樣的懶散神色,“累了便回去歇息。”
“哎——”
還未等俞子燁反應過來,沈言鶴攬著她騰空而起,身影輕輕一落,便正正落在了趕來的檮杌背上。
俞子燁被沈言鶴牢牢抱著,圈在身前,看著檮杌騰雲駕霧似得向無涯而去,便有些羞怯:
“我……我要回鍾山殿!”
沈言鶴用指節敲了敲俞子燁的小腦袋:“這就回去了,你想被神尊如何處置?”
俞子燁輕輕抿起了嘴,自覺理虧便沒說話。
她的確求了燭龍甚久,他都沒能同意自己下凡來玩,這次不過是溜出來看看,想著須臾片刻的也就回去了,不會被查覺……
夜風拂過麵頰,俞子燁的酒意醒了三分,垂眸問道:
“過去的千年,你是如何度過的?”
沈言鶴抱著她的雙臂緊了緊,聲音低沉,沒什麼猶豫便娓娓道來:
“離開桐定閣後,我帶著你的元神,在雲上極北之地尋到了燭龍。用那一枚龍骨,換了他一個承諾,來恢複你的仙身。”
“老閣主留下的龍骨?”俞子燁驚道。
“不錯,正是燭龍交與我父親的信物。”
沈言鶴將下巴輕輕靠在俞子燁頭頂婆娑著,繼續說道:
“可燭龍有個條件,我必須在有生之年,得道飛升,不然他便不肯恢複你的仙身。我便獨自在雪山之巔修煉了幾百年。”
俞子燁這才明白了什麼,扭過身子看著沈言鶴,眼中有些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