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顏色覆蓋了狗的全身,仿佛有生命一般,美得讓周一瞬間忘記了頭上的痛楚。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身體慢慢站起。
慢慢的跟著那條土狗往前走去。
王福擔憂的看著周一走下了樓梯,有些著急的問道:“老板,你……沒事吧?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嗎?”
周一一邊走一邊擺手:“我沒事,我出去一下。”
“那你的頭……”王福追出來兩步,猶豫著要不要關門送周一去醫院。
可是看著周一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
周一此時完全不知道王福的糾結猶豫。
他的眼中隻有那一條土狗,或者說土狗身上不知名字的顏色。
黑白世界中,那個顏色那麼醒目得有一種矛盾感。
人行道的邊上是草地綠化,那條土狗就這麼走到草地上,慢悠悠的晃著身子。
一人一狗,就那麼保持著一個距離,慢慢的出了安靜的小街。
出了小街,道路就變得寬了起來,人也變得多了起來。
滿是瀝青和混凝土的地麵,暴露在太陽底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熱量,那條土狗喘得更加厲害了。
車聲,還有人們說話的各種嘈雜聲音開始彙聚成了一種喧囂。
可是周一卻依舊仿佛沒有聽見。
他就那麼認真的看著那條狗。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色彩當中,有一種其他的顏色參雜在裏麵,他當然也不知道這種顏色叫做什麼名字。
這種顏色在那個鮮豔的顏色裏麵顯得星星點點。
他仔細看去,這種雜在裏麵的顏色竟然正在被那鮮豔的顏色吞噬。
是的,就是吞噬。
仿佛兩個顏色有了生命一樣,讓他一時間感覺有些詭異。
雜在裏麵的顏色越來越少。
那條狗卻依舊懶洋洋的邁著步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現。
周一轉眼看看四周路過的行人,發現所有人都似乎在忙著自己走路,完全沒有看見這個奇怪的現象。
於是,他覺得,可能隻有自己才能看得見這種色彩。
畢竟,他就是一個異類。
他突然間一把拉住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年,有些著急的指著那條土狗問道:“兄弟,你看見了那條狗身上的顏色嗎?”
那個少年突然間被他這麼一拉,顯然有些不悅,卻也沒有怎麼發怒,他順著周一的手指方向看去,皺了皺眉。
“你說那條小黃狗?”那個少年說道。
“小黃狗?”周一愣了一下:“那是小黃狗?”
“廢話。”少年有些怪異的看了周一一眼:“那狗的毛就是黃色的,不是小黃狗是什麼?”
“我……我說的不是毛,是它的身上。”周一更加著急。
“毛不是身上的嗎?”千年甩開了周一的手:“你……有毛病吧?”
說著話,少年轉身走了。
周一已經可能肯定,隻有自己能夠看見這種顏色了。
他有些激動的大步向土狗的方向跟了上去。
那隻狗在綠化帶上麵停了一下,像是在尋找路。
恐怖的熱量像是快要讓它喘不過氣來了一樣,它長長的舌頭吐在外麵,顯得誇張之極。
這個時候,周一發現那雜在其中的顏色已經徹底被鮮豔的顏色吞噬殆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鮮豔的顏色閃了閃。
這隻是微微的一閃,卻仿佛讓周一的靈魂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心跳在一瞬間猛烈的跳動起來。
那隻狗仿佛已經找到了路,下了綠化帶,向對麵跑去。